展慕尘以为自己应该魂飞魄散,可一睁眼,却发现头顶的红木床顶如此熟悉。
就连挂在两侧的流苏都如此真实。
展慕尘眨了下眼,鼻尖突然窜进一股熟悉的熏香味。
她能闻到味道了?
展慕尘从床榻上惊坐起来,只一瞬,铺天盖地的疼几乎让她眼前一黑。
展慕尘重重倒回床上,这番声响让门外的人急匆匆走进。
那人穿着一身玄色劲装,长发高高束起,额头饱满,亮如点星的黑眸盯住展慕尘。
“你若是想此生无缘战场,那就继续动!”
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股铿锵的气势。
生生将展慕尘的泪砸了出来。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死死忍住泪,生怕一哭出声,就会打碎这幅场景。
她颤着声音,带着不可置信:“二姐?”
温轻脸上的冷漠微顿,走到她面前:“身上很疼?我让人去宫中请太医来,你且忍着。”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可腰间却是一紧。
展慕尘死死抱住她,声音带着惶然哀戚:“二姐,你别走,你别走!”
温轻瞬间僵住,她垂眸看着展慕尘头顶,有些恍然。
自从父兄故去后,她有多久没有跟妹妹这样亲近了?
成天除了上朝,就是军营,她肩负着将军府的家主之位,目光便很少落在展慕尘身上。
温轻眼中似有水光划过,脸上冷漠尽褪。
她抬手,轻轻抚上展慕尘的头:“好,不走,别哭了。”
温轻手掌三军权柄,平日雷厉风行惯了,竟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展慕尘却哭的更凶了。
死去多年的亲姐姐就在眼前,熟悉的语气,她真真实实感受到的体温,怎么能不哭?
若这是一场梦,展慕尘只想要自己永不醒来。
等展慕尘情绪平息下来,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温轻,她擦干眼角的泪,一瞬不瞬的盯着温轻。
温轻撩起下摆,在床边坐下。
“还记得自己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展慕尘不语,温轻拧着眉教训她:“那北疆烈马多少人试过?没有人一个人能驯服!”
“你竟然敢轻装上阵,若是你……你要我如何去跟爹爹交代?”
展慕尘手指颤了颤,北疆烈马……她想起来了。
现在是大朔十七年,而那场最终之战,是在大朔十九年。
她回到了两年前。
展慕尘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她现在这般,是不是也算提前预知到了结局?
那她……是不是可以改变前世发生的一切,提前布局,将异族一网打尽?
她的眼,一点点亮起来,可下一刻,温轻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展慕尘!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展慕尘回过神来,忙拉住温轻的手。
“二姐,我知错了,日后绝不鲁莽行事,你别生气。”
温轻捏了捏眉心,道:“那你先好好休息。”
可展慕尘抓着她的手不放,小心翼翼开口:“二姐,祁王殿下如今可好?”
温轻随口回道:“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陛下派他南下去巡视了。”
将军府向来不跟皇室中人走的很近,既是为了让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安心,也是为了避免党争。
未免温轻起疑,展慕尘也没有再问下去。
待到温轻离开,展慕尘看着四周熟悉的摆设,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她回到了属于她的时空,回到一切悲剧还未开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