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罪孽?

所以这么多年在闻序庭的眼里,她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罪孽。

怪不得发现她对他的异样感情之后,他宁破戒也要把她推开!

只因为,他一直把自己当成亲妹妹看!

许暖的心蓦然一沉,手里的那张纸条梗像是锋利的刀片,在割破皮肉,镶进骨髓。

亲妹妹……

闻安安……

许暖猛然一怔,回想起那晚在明瑞酒店时,闻序庭梦呓中喊的从来都不是囡囡。

而是——安安。

许暖抬眼看着那尊神色悲悯的佛像,佛祖啊,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

雨下了一整夜,被洗刷过的辰光公馆更加明亮。

许暖推开门进去,就见闻序庭坐在沙发上。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向她投来目光,眉心微蹙:“撒谎跑出去,就为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低着头,没有回答。

淋了一夜的雨,许暖能猜到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她的沉默,让寂静的室内漫上一层压抑。

闻序庭平静的声音沉了几分:“囡囡,你从前很听话。”

本就委屈的许暖一听这话,所有的情绪全都一涌而上。

他红着眼看向闻序庭:“是我很听话,还是闻安安很听话?”

闻言,闻序庭盯着许暖的眼中直接掠过寒意,甚至没有丝毫掩饰。

许暖红着眼,嘲讽地将手中那一张泛黄的纸张摊开。

“哥哥,不,闻序庭!你告诉我……”

“你每次看我的时候,心里想的到底是谁?”

空气凝滞了一瞬,随即闻序庭寒冰刺骨的声音响起:“许暖。”

是警告,和不耐烦。

还有,他叫她许暖……

六年了,她被带回闻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叫过她“许暖”这个全名。

因为闻序庭曾说:“摒弃旧名,才有新的开始。”

他是给她新生的人,是给她许过未来的人。

从前的她或许会害怕闻序庭把这些话都收回,可事情到这种地步,她已经不怕了。

“我要见她,闻安安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陪你,你是她哥,她才是你的乖囡!”

话音刚落,端茶上来的管家吓得手抖了瞬。

闻序庭的脸色越发阴沉。

管家连忙上前在她耳边小声劝阻:“小姐,您别说了,安安小姐已经往生了……”

往生,死了!?

屋内寒气四溢,许暖僵在原地,心脏都快要从胸口处跳出来。

整个客厅里,只有闻序庭面沉如水地在捻动手中佛珠的哒哒声。

“就做我的妹妹不好吗?”

像是问她,也像他在喃喃自语。

尽管许暖内心忐忑,却是毫不犹豫地开口回答:“不好。”

她竟然已经知道了这一切,怎么会就甘于做他的妹妹?

不是妹妹,是不是他们之间的可能性就不止于兄妹关系了?

闻序庭冷眼缓缓向她:“去静室等着。”

静室。

许暖被罚跪在佛堂前,闻序庭把佛珠戴在了腕处。

檀香的青烟绕着他,初升的阳光倒映出他修长的身影。

他的手里还拿着七寸长的戒尺。

从前只要她做错了事,犯了戒,闻序庭都会用戒尺罚她。

很疼……

“是我太纵容你了,囡囡,才导致你的言行举止如此大逆不道。”

“手伸出来。”

许暖垂着头,咬牙把手伸了出去,可心中郁气难消:“闻序庭,我不是你妹妹,我不是谁的影子。”

回应她的是闻序庭在她手心打的重重一下!

“啪!”

打在她手上,痛在她心里。

一下,两下,三下……

她的手心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而闻序庭的神色始终毫无波澜。

直到手已经彻底麻木,感知不到痛意。

第二十下戒尺结束,闻序庭沉声问:“囡囡,你可知错?”

错?

她只是不想只做他的妹妹,有错吗?

她爱他,难道有错吗?

许暖抬起通红的眸子,直视着闻序庭那双清冷的眼:“我没错!”

闻序庭放下戒尺,把手腕间的佛珠拿在手上,背对着她:“你既不愿做我的妹妹,我也不勉强。”

“从今日起,你我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