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该死!

沈知意看着沈月如这副恶劣的嘴脸,心里恨意更甚。

她竟想把上辈子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用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

那孩子和她相处了这么多年,她怎么下得去手!

“逾白哥哥的事,我什么时候推辞过?用不着你在这狐假虎威。”

沈知意眸子微闪,说到顾逾白,脸上又带了几分少女般的娇羞。

沈月如见她如此,神色越发狰狞,“少在这一口一个逾白哥哥,要不是你这个废物失手,顾砚辞现在早埋进土里了!七日之内,逾白哥哥那要见不到军机图——”

“七日?顾砚辞把我打成这样,摆明了是不信任我,府里又没有人给我做接应,就算我能找到军机图,也根本偷不出来!”

没等她说完,沈知意便咬着唇,满腹委屈的跺着脚反驳。

果然是个草包!

沈月如见她这副模样,眼底闪过几分轻慢,“谁说府上没人接应?你去把军机图的下落套出来,我自然会找人给你打掩护。”

“尽快把军机图拿到手,否则......你和你那小畜生弟弟,一个都别想好过!”

沈月如说完,意有所指的拍拍木盒,冷哼着离开。

沈知意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这才带上几分冷意。

顾逾白果然在那边安插了眼线。

给她打掩护?

好啊,她正愁怎么同顾砚辞解释她知道的一切。

重生这种事,太过离奇,沈月如这次上门,倒是给了自己一个不错的借口。

弟弟还在沈月如手上,沈知意不敢大意,只将身上满是血迹的衣裳换了,胡乱上了点药,便趁着天亮,再次往三皇子府而去。

顾砚辞允许自己回尚书府,就是想让她拿点东西出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故一进门,沈知意就把那个红漆木盒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沈月如用我弟弟做威胁,你若想知道更多,得先帮我把人救出来。”

顾砚辞沉着眉眼看她,不耐得挑开木盒,冷哼一声,“这不是你弟弟的食指。”

指尖肥大而乌黑,这根食指的主人,至少二十出头。

“可我要真跟了你,太子那边绝不会放过我和弟弟!”

沈知意倒也不避讳,直接把顾逾白搬到明面上来,顾砚辞神色一暗,指尖搭在椅子上敲了两下,“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帮你?”

顾砚辞盯着沈知意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些别的东西。

可不管是现在,还是被杖责的时候,她眼里都擒着坚定,仿佛拿准了他最终会松口。

这让顾砚辞十分不悦。

"不是笃定,是相信。"

沈知意在心里纠结了好一会,这才赌博似的开口,“我知道你弟弟,他当年就是被人下毒,才会缠绵病榻,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将心比心,你——”

没等沈知意说完,脖颈猛地被人掐住,整个人被仰面掼在八仙桌上,后背上的伤再次裂开来,血色印染。

顾砚辞死死盯着她,眼尾却比她青衣上的血色还要殷红。

“你们敢动砚阳?”

他弟弟自幼喜欢习武,不知为此付出多少努力,可自从中了那阴毒,见风便咳,连刀都拿不起来。

可偏偏那毒就是无人能解!

若这毒同顾逾白有关......他必杀了他!

“咳咳——人我能救,我......想同你做一个交易。”

沈知意如同一条搁浅的鱼,在他手里死命汲取着空气,声音哑的不行。

上一世,因为砚阳的离逝,顾砚辞在京城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这个弟弟,他定然是在乎的!

沈知意仰面朝天,喘着,望进顾砚辞眼里。

他本该杀了她的!

可看着她不断开的唇,他忽然想起那晚被无限放大的感官,和印在自己胸膛上那些,温热的吻。

该死!她又用了什么把戏!顾逾白眸子越发幽深,沈知意被他大力拖到地上,脖颈上得窒息感越发浓烈,她暗道不好。

顾砚辞是真想掐死自己!

“我......我师父是远岑神医,我能......”

听到那名字的一瞬,顾砚辞眼中的杀意这才堪堪一收,“远岑?”

沈知意终于得以喘息,缓了半晌,这才哑着嗓子出声:“我是师父唯一的徒弟......我师父云游四海,若是没有我,你绝对找不到他!”

终于,顾砚辞看她目光里多了几分考量,良久,他松手,将人往地上一推,“若敢骗我,别怪我屠了尚书府满门!”

说完,他甩身就走。

府里的护卫都不待见自己,沈知意只好摸着自己崩裂的伤口,一瘸一拐的跟着青风,进了南面一间厢房。

现在的顾砚辞厌恶自己,这倒方便了沈知意行动。

她将伤口胡乱包扎一下,就趁着府上人少,偷偷往书房而去。

她知道,军机图就在书房!

沈月如是个疯子,弟弟在她手上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险......她不能等!

溜进书房关上门,沈知意直奔一个花瓶而去,伸手左右转了两下,周围柜子便打开一个缝隙,一张卷着的舆图呈现在她面前。

果然!

上辈子,把这图骗出来的人,还是他的未婚妻纪云禾。

她不过是在顾逾白身边旁听了她偷图的经过,没想到,竟能派的上用场!

不过——沈知意冷哼一声,将那图拿出来看了一遍,便抬手取了桌上的兼毫,顺势誊了一张出来。

很多地方大差不差,看不出作伪,可关键之处么......沈知意嘴角擒笑。

正当她要将伪造的布防图卷起,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沈知意嘴边的冷笑还未收回去,转头,就对上顾砚辞满是杀意的眸子。

“你来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