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时间定在下午五点。
几人分工明确,薄景行和童樎先去取蛋糕,闻许顷去接闻鸢,却旌相当大手笔地将望澜阁作为生日宴的主会场。
停业一天,少说损失40万。
童樎隐隐有种存款即将见底的感觉。
“今天全场却旌买单。”
薄景行指梢有节律的点着方向盘,淡笑一声,“不用跟他抢,给闻鸢花钱他心甘情愿。”
“啊?”
虽然先前就察觉到却旌看闻鸢的眼神不太清白,但她没想到却旌竟然都已经把心思摆在明面上了。
“却旌学长这么主动?”
和传闻里似乎不太一样。
“你听过却旌在食堂晕倒过的事儿没?”
童樎自然是听说过的,当时却旌晕倒还是薄景行背着他去的医务室,她就是从那会儿开始磕的却旌和薄景行的cp。
“他是饿晕的。”
童樎大为震撼,“在食堂?饿晕???”
“我当时也是你这个反应,后来才知道他有厌食症。”
薄景行顿了少顷,抿了抿嘴,“他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对他特别苛刻,一次没考好就断食三天,期间只能喝水。”
童樎无意识间眉头蹙成个结,长时间绝食确实会患上厌食症。
“那现在治好了吗?”
薄景行浅浅翻了个白眼,“算是被喂食癖取而代之了吧,他现在不看别人吃东西就吃不下饭。”
童樎:“……”这人养蛊呢???
怪不得他那么关注吃相,还一脸沉醉的看着闻鸢吃饭,敢情是喂食癖。
-
童樎和薄景行赶回酒楼时,人已经到到齐了。
见酒楼大门被推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这姗姗来迟的二人身上。
童樎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往薄景行身后稍了稍。
“你俩去南渝订的蛋糕是吗?”
却旌指了指手表,“取个蛋糕花了三个小时?”
薄景行耸了耸肩,“差不多吧,快到南渝了。”
童樎弱弱道:“鸢鸢说那家好吃嘛。”
却旌“哦”了一声,将薄景行拉到一旁,小声揶揄道:“我还以为是某人私心作祟,想和小月亮多待会儿,故意拖延时间。”
“有这么明显?”
话毕,却旌给了薄景行一拳,“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看见人家就走不动道儿了是吧?”
薄景行将视线投向不远处正和闻鸢聊天的童樎,眸光流转,没再回话。
闻鸢瞧瞧这头的童樎,又看看角落里的薄景行,凤眼一弯,兀自笑道:“情侣装诶。”
说罢,她又凑近了些,细看了下童樎耳垂上那对耳钉,眼底的笑意加深,“连配饰都一样啊?你俩至于吗?”
“没有,巧合而已。”
童樎故作淡定,事实上心底已经炸开了花。
她清了清嗓,战术转移话题,“你哥呢?”
“哦,律所有点事,他把我送到这儿就先赶过去了,晚点再来。”
闻鸢顺手拿起一盏小瓷杯,挖了一勺里面的草莓慕斯送进嘴里,眼睛瞬间就亮了,“这个好吃!快尝尝!”
见闻鸢开始吃东西,却旌也顺手拿了块草莓蛋糕,还不忘分给旁边的薄景行一口。
薄景行睨了一眼却旌送来的蛋糕,眉心皱出个“川”字,“我讨厌任何草莓味的东西。”
却旌咂舌,“爱吃草莓但不爱吃草莓味的东西,你嘴真挑。”
薄景行顺手拉了个椅子坐下,“管好你自己。”
童樎见他从刚才开始就没吃东西,便抬手拿了杯新的草莓慕斯递给他。
“薄景行,你尝尝这个。”
她径自坐在薄景行旁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好吃吗?”
却旌长舒了口气,“霁少爷不……”
“嗯,挺好吃的。”
童樎看向欲言又止的却旌,“学长,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却旌给了童樎一个亲和的微笑,转而对薄景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还抬脚踹了一下他身下的椅子腿,“我说某些人驰名双标。”
说罢便转身离去。
童樎又问薄景行:“什么双标?”
薄景行笑笑,“他说的是商标,应该是公司的事吧。”
-
瞧着会场中央正不断投喂闻鸢的却旌,薄景行和童樎陷入了沉思。
薄景行:“闻鸢知ᴊsɢ道却旌在追她吗?”
童樎摸了摸下巴,“我看她不太像知道的样子,鸢鸢还是比较迟钝的。”
“那你呢?”
薄景行眸底映着吊顶灯泛起的细碎的光,“你有察觉到什么吗?”
童樎疑惑,“察觉什么?”
“我在追ni……”
“莞尔。”
一道温润的男声打断了薄景行,二人应声看去,是闻许顷。
“抱歉,我有点事耽搁了,来晚了。”
没等童樎开口,只听薄景行咋了声舌,“要道歉跟你妹道去啊,今天又不是童樎的生日。”
闻声,闻许顷这才注意到坐在童樎身侧的男人,他记得这张脸。
毕业宴那晚就是他在电梯里搂着童樎。
在注意到二人的着装后,闻许顷眉心微微压低,往日温和的眸子隐隐浮现一抹愠色,尤其是在他注意到薄景行胸前的驳头链时,心底的燥意登至顶峰。
他语气淡漠,冷冷地盯着薄景行,“你是哪位?”
薄景行显冷哼一声,“童樎没向你介绍过我吗?同学。”
在察觉到二人之间微妙的硝烟味后,童樎起身,给他俩一人端了杯茶,去去火气。
“班长,他是我高中的学长,叫薄景行。”
同闻许顷介绍完后,童樎又灰溜溜地坐回薄景行旁边,“薄景行,他是我大学的班长,叫闻许顷。”
“知道。”薄景行懒散地靠在椅子背上,挑起半边眉,“来日方长哥,是他吧?”
童樎:“……”来日方长哥是什么鬼?
她拉了拉薄景行的袖口,轻声问他:“你在生气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薄景行抿了抿唇,情绪稍微柔和了些,“没,闹着玩的。”
看着童樎主动向薄景行示好,闻许顷心头倏然一紧,“莞尔,之前说想和你聊聊,现在有时间吗?我们去江边散散步吧。”
童樎回神,“哦,好的班长。”
说罢,她重新把视线移向薄景行,“我等会就回来。”
正准备走时,薄景行拉住了她的手腕,扫了一眼她脚下的高跟鞋,“换双鞋再走。”
“可是我没带多余的鞋啊。”
“我帮你带了双平底鞋。”
薄景行起身,淡淡瞟了一眼闻许顷,而后拉着童樎走向酒楼门外,没再开口。
夜幕落下,一字排开的仿古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
童樎换好鞋后,瞧着灯下的薄景行,有些恍惚。
橘黄色的灯光在他身上笼了层深浅不一的阴影,五官融在疏浅的光线中,有一种不真实的清俊。
见童樎从车上下来,薄景行上前,将她额前的碎发重新拢到耳后,动作轻柔又暧昧,往日那双朗澈的眸子里仿佛多了些别的情绪。
童樎从没见过他这样。
她抬眸对上薄景行的视线,“你怎么了?”
男人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闻许顷,微微躬身,耳语一句:“没怎么,帮你遮吻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