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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仓库,大门就被锁了,无论我怎么呼喊,都没人救我。

明天的考试,我必须参加。爬上二楼的窗户,一跃而跳,我的右手摔伤了。

拖着受伤的右手,赶往考场,用左手答卷,写字速度太慢,题没做完,意料之中,没有拿到名次,老师们都很失望。

那次,是我第一次质问叶伯山,他说,他只是听温婉的话给我发个信息,逗我玩玩,他忘记我要参加竞赛了。

在他毫不在意的表情下,我愤怒的全身颤抖,但也只是颤抖而已。

没关系,不保送我也能考上名校。

自那天后,我才知道那个叫温婉的女生并不温婉呢。在经历数不清的学校霸凌之后,我才从霸凌我口中的女生无意中透露,原来这一切都是温婉背后指使的。

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针对我。

“为什么?”温婉白璧无瑕的脸上,尽是嘲讽,“你好好地做个见不得光的老鼠,乖乖地待在保姆房就好了,等长大了再接你妈的班,出来读什么书,还年级第一,你怎么那么不自量力呢?我们这个班的人谁是靠高考的,就只有你这种寒酸货。”

“是,我是寒酸货,我读书并没有碍着你什么,为何要针对我?”

“我做事,要什么理由?”她上下打量着我,“啧啧啧,校服都没钱买了吗?都洗得发白了。你以后离叶伯山远点,别让他染上你的穷酸味。”

我正想反驳,她却拉着我的手,将自己推下楼梯。

叶伯山迅速跑向她,抱起温婉,心急地察看她的伤势。我被同学们围住,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甚至有些人直接推搡我。

污秽之词砸向我,我想解释,可是对上叶伯山仇视的眼神,想要把我碎尸万断,我吓呆了。

他将温婉小心翼翼地放下,一步步走向我,我摇着头,“不是我推的,不是我,不是......”

他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周边的人全是幸灾乐祸地看着我,看着我流泪,看着我窒息地翻白眼,就像看动物园表演的动物。

在我以为我在大庭广众下会被掐死的时候,路过的老师救了我。

那日后,我对叶伯山感到恐惧,往日的心悸被他彻底掐死了。

我看着身后温婉的势在必得和胜利的微笑,看着人群的鄙视和耻笑,我疯了般跑走了。

可是,对我的惩罚却没停。

无论我妈怎么做,都会被叶伯山嫌弃不是甜了就是咸了,菜做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叶伯山说,阿姨,你是不是老了?

我妈恐慌地对着椅子上的他下跪,我看着我妈不停地磕头,他含笑地看着门口站着的我。

我缓缓跪下,对着他磕头,眼泪砸在反光的大理石上,映出我这张十七岁的脸。

“阿姨,下次做菜少放点盐。”他优雅地起身,看了我一眼,离开了餐桌。

我爬过去,扶起额头磕头已磕出血的妈妈。

“筱竹,你在学校别惹少爷生气,如果不是叶家,我们......”

“我知道,妈,我不会反抗他们的。”我打断我妈的话,给她额头上药。

心又痛又无能无力,我太弱小了。

谈什么爱情,我想好好活着就已经耗尽了我全部的精力。

人生来本就不平等的,可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而已,为何那么难呢。

回到学校后,我像行尸走肉般,随别人怎么欺辱我,我也不反抗不争辩,更不会去找老师。

污水喝就喝吧,烟头烫就烫吧,头发剪就剪吧,反正死不了。

在高考前夕,也是温婉的生日。我总算要熬到高考了。

如今,我见着叶伯山,恨不得遁地消失。

即使如此,依然逃脱不了命运的折磨。

叶伯山为温婉拍得一件项链不见了,却在我书包里找到了。

我知道真相不重要了。

那条项链太贵重了,引起校方注意。

证据不重要,我成了对叶伯山爱而不得,嫉妒温婉的跳梁小丑,是个小偷。

我不能认,认了就会被开除学籍,不能参加高考。

我当众跪在叶伯山和温婉面前,求求他们放过我。

“那你承认是你偷的吗?”叶伯山安抚着身旁泪眼婆娑的温婉,一边冷冷地看着我。

“叶伯山,我没偷!我真得没偷。”我抓着他的裤脚,苦苦哀求。

“如果你承认你偷的,我可以跟校长求情,不开除你学籍。”温婉一脸阴险地看着我,她知道我最在意的是什么。

我看向叶伯山,他点点头,我看向周围的人,那么多人作证,他们应该不会开除我学籍了。

我在全校面前作了检讨,承认是我鬼迷心窍偷了项链,我成了公认的小偷。

“尹筱竹,你不要跟温婉作对,也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叶伯山也知道不是我偷的,可他却不惜污蔑我,只是哄温婉开心,我的死活就如蝼蚁般,完全不重要呢。

我妈知道我偷了叶伯山的项链,在房里狠狠训斥了我一顿,而后抱着我大哭了一场。

生如蝼蚁,无尊严可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