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说完,言时就直接挂断电话。
记者这边刹那全都沸腾了,他们大概都没想到区区一个小三竟然能够这么大胆地跑到正宫的地盘胡闹!
他们心里不屑,却依然很兴奋。
毕竟,这可是爆炸性新闻!
肖雅菁下来得很快,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忍耐的人,自从回国后见到裴圳野的第一眼起,她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嫁给这个男人。
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如今,胜利就在眼前,她怎么甘心就此放弃,她要裴家少夫人的身份,她要裴闻老板娘的地位,她要言时消失!
“言时,你还有脸出现!”肖雅菁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还没看见人,就大喊出声,岂料,刚迈出电梯,噼里啪啦的长巨炮,摄像机都凑了上来,她下意识地挡住脸,厉声质问,“怎么回事?”
“是她带来的,她要见你,还没有预约。”刚来没多久的前台太过年轻,急匆匆地就想要把责任全撇清。
肖雅菁咬牙怒道,“言时,你怎么敢的?!”
言时刚从心理咨询室出来,穿着很简单,干净的白衬衫,蓝色阔腿裤,头发披散着,她的长相并不艳丽,相反是比较温柔,甚至令人自生好感的乖巧长相。
可此时,她抱着双臂,表情冷漠,“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一个不知廉耻的小三有什么不敢的?”
她冷笑,眼神冰冷地扫过围成一团的记者,“喏,你不一直说要让我好看嘛,现在记者我都给你请过来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哦,对了,顺便再解释下你有多无辜,我有多恶毒,我实在太懒,懒得跟这些愚蠢的**开口。”
本来言时在网上的评价就位于下风。
此时她还这般猖狂。
闪光灯,咔咔地响个不停,记者手里的话筒都快塞进她嘴里。
明明被骂了蠢,却一点不生气,相反兴奋得不行。
甚至他们都想好标题该怎么写了。
【豪门小三狗眼看人低,正宫门前耍浪威!】
记者眼底的绿光,肖雅菁看着都有点害怕,可言时却恍然不觉,她甚至还颇有心情地把玩着肩边长发。
肖雅菁气得牙痒痒。
她最恨的就是言时这幅模样,永远这么淡定,永远这么高傲,好像只要有了裴圳野的爱就能无所不能!
她双眼泛红,眼睛一眨,顿时落下泪来,“言时,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行不行,你放过圳野,也放过我吧,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也不能没有他。”
“肖特助。”前台看不过去了,心疼地上前扶住她,“你别哭啊,不要在**面前哭,你越哭她越得意,看见你哭,裴总会心疼的。”
言时靠着台面,吹了声口哨,“确实,我是满得意的,哭吧,哭得更大声点,能把裴圳野哭下来更好。”
“正好你们一家三口团聚,就是不知道你肚子里到底都是一些要排出去的大便,还是真有个孩子。”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咒我和圳野的孩子去死吗?”肖雅菁就像是抓住她的错处一样,激动地大声喊出来。
言时耸肩,“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肖雅菁哭得更楚楚可怜了,指着她的手都在抖,“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的人,言时,我们都是新时代女性了,就算你不做到独立自主就算了,但你也不能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我以女性中有你这样的败类为耻!”
她义正言辞地对着镜头表态。
记者中也有女性,深以为然地点头,“人不可貌相,小三放在以前是要淹猪笼的!”
言时轻蔑地笑,冷冷地看着肖雅菁,“家庭?你觉得裴圳野会娶你?他要真会娶你,昨晚在我床上的那个又是谁?”
肖雅菁的脸色顿时又扭曲了。
她咬着牙恶狠狠地道,“你不知廉耻!”
“除了这个,你就什么都不会了是不是?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不被爱的才是小三,你才是那个小三,过去三年,他日日夜夜都跟我在一起,”言时松开手,一步接着一步地朝肖雅菁走近,她步步紧逼地说,“你口中那个孩子的父亲迷恋的人是我,甚至他恨不得死在我身上,你说,谁才是那个小丑?”
肖雅菁声音都在颤抖,“你,你......”
“你不过是个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的废物。”言时堵在心口的郁气,随着这句话被完全地发泄出去。
她没有去看镜头。
她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一定很丑陋。
曾经把爱情当成全部,把真爱当成永恒的言时终究变成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
她轻笑着站住,凑近肖雅菁耳边很轻地说,“你没资格跟我争,只有我不要了,他才会回到你身边,啧,可怜虫。”
“啊!”肖雅菁听不下去了,言时的话并不狠厉,却足够恶毒,她失控地猛然将言时往后一推,“你去死吧!”
她用尽了全力。
言时摊着双手,平静地往后倒去,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肖雅菁得意地笑,“去死吧。”
“你们在干什么?!”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又愤怒的声音,开完会得知下面动静的裴圳野匆匆赶了下来,刚出电梯就看到这一幕,他心慌地大步跑过来,“言时!”
他们离得太远。
言时摔倒在地,后背生疼,她好狼狈,周围都是人,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各式各样的鞋子,运动鞋,皮鞋,仿佛下一刻就会踩到她脸上。
她是被人唾弃的表子。
言时像块破碎的抹布,摊在地上,闭着眼无声地笑。
她好痛啊,身体在痛,心也在痛。
“言时,”裴圳野焦急地喊她,无措地将她半抱起来,“你还好吗?你那里疼?言时,你别吓我。”
到底谁在吓谁?
言时缓慢地睁开眼,眼前的这张脸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两人认识的时候,裴圳野已经二十四,国外本硕连读留学归来。
早已步入社会,经历家庭变故的裴圳野在那时就不再怎么去笑,总是面无表情的,冷漠又理智。
他像一台被上了发条的机器,哪怕在一起那么多年,言时也很少看到他情绪这么激动的样子。
无措,恐慌,像个天真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