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看着李洪笑问,“大哥,是不是不能要孩子?”

“对不起,妹妹……是哥哥对不起你,当初就不应该……不应该……”李洪哭得泪流满面。

青娇却轻轻摇头,“大哥,你不用自责,我其实一直很后悔有这个孩子,因为我,让他从出生就会低人一头。”

“所以,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

“大哥你不必内疚。”

青娇走到门口,脚踢到门框上,整个人猛地跌落在地上。

“妹妹!”

李洪目眦尽裂,知道青娇这是在给自己遮掩,摔倒失去孩子,比吃药流掉孩子,更不会得罪三皇子。

“快来人啊。”

“啊,夫人!”

“大夫,快叫大夫……”

青娇躺在地上,身下鲜血从裙摆里流出来。

不过眨眼间。

她的脸色就苍白起来。

李洪眼睁睁看着她变得虚弱。

青娇被他抱到了床上,却伸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大哥,告诉我原因。”

到了这会儿,青娇还在担心李洪。

李洪哭得鼻涕眼泪横流,看着青娇执着的眼神,他悄悄在她耳边把事情说了。

青娇听完,在大夫来之前,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虚弱无力又声音坚定地说,“大哥,你是我李家的独苗,无论如何,你要活着。”

“听皇上的,听他的。”

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很轻。

只有李洪看见了她的口型。

李洪点头,“我答应你妹妹,你别出事,都是大哥的错,大哥没看好你……”

“李老爷,你快出来,大夫过来了。”

丫鬟过来,把李洪拉出屋子。

青娇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错,让大哥能放心出去。

等房门关上。

青娇嘴里再也忍不住溢出疼痛的呻吟声。

四月这一晚上的夜,格外的漆黑空洞。

在后半夜。

云祯急匆匆赶来。

得到的只有大夫一句抱歉。

“孩子没了?”云祯有些失魂落魄地问。

李洪忙拉着大夫问,“大夫,我妹妹怎么样?我妹妹。”

“夫人的身体失血过多,能不能熬过来,老夫也不敢肯定,不过,后续肯定要好好养着,不然……”

两个男人都听出了大夫的未尽之言。

云祯生气地一拳头打在李洪的脸上。

李洪没有抵抗。

任由云祯打。

“你怎么回事,一个习武之人,连青娇一个姑娘都都看不住。”云祯气急败坏地怒吼。

李洪没说话,只是一脸上全是伤心的神色。

“算了,发生的事已经无法挽留。”

“先让青娇好好养身体。”

“本殿下会安排人过来送药材。”

“皇上,李洪那边消息传来了。”

“他打了那孩子,并表示以后会听从皇上的命令,绝无二心,若有二心,任由刮杀。”

临安公公清晨一早,就把消息告知了云武帝。

云武帝闻言,挑了挑眉,“要不是不想动作太大,这人根本用不着留着。”

“先晾着一边去。”

“是。”临安公公应答完,又快速把之前在宫里调查的那些消息告知云武帝。

自然是目前调查的结果,跟云雾说的差不多。

云武帝停了,心情复杂。

一边高兴有天降福星十八公主。

一边生气这些人个个都有小心思,手伸得太长。

云武帝冷着脸去上的早朝。

今日的早朝,臣子们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去看云武帝的样子。

昨日宫中巫蛊案发生后。

消息灵通的朝臣就已经知道了。

这会儿自然不想去碰云武帝的霉头。

临安公公在朝堂上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声音传递下去。

最前面,户部尚书郭晓钰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日前从保宁府传来消息,说今年从开春开始,就没有下过雨,加上去年就干旱了一年,冬日里又严寒冰冻了地面土地,如今四月了,却连粮种都没办法播种,只怕今年会遭遇二次粮食大规模歉收。”

“要做好准备今年保宁府出现荒灾的可能性。”

“郭大人,你这未免也太夸大其词了,自从前些年开始,哪个州府不说自己治下的粮食产量降低,天气变得更冷大家都心里有数,就算是在京城,也就是冷了一些而已。”

“既然气温大规模下降,就不可能只有保宁府遇到粮食减产的问题。”吏部右侍郎王杰文大义凛然地开口打断郭晓钰的话。

户部尚书郭晓钰皱眉,“保宁府不同,那边天干地旱,本来就没有南边地区降水多,加上土地不肥沃,连粮食都只能一年种一茬,跟江南地区的水稻一年两熟能一样吗?”

“郭大人,你的意思是要用江南地区征粮去救保宁府?”吏部右侍郎王杰文追问。

“本官没这么说!”

“那郭大人你什么意思?要下官说,保宁府出现这情况,难道不应该是保宁府的知府的问题么?”

“照理来说,早在去年就应该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拖到今年还在,那不就是他的失职。”吏部右侍郎王杰文义正言辞地批判。

这时。

旁边的监察御史言官何绥站了出来。

“皇上,臣有事启奏。”

“何事。”云武帝看着他。

何绥道,“臣要弹劾保宁府知府宋清,在百姓受灾期间,还饮酒作乐,无视百姓生死,前段日子更是大肆娶了当地富商家姑娘当小妾,企图跟豪强勾结,如今又蒙骗郭大人,向朝廷哭穷,指不定是想拥兵自重!”

户部尚书郭晓钰被吓了一跳,“你,你胡说!”

“郭大人,难不成你跟宋清有什么亲近的关系不成?证据确凿,你还在替他狡辩。”何绥冷笑,步步逼近他。

“放肆!”户部尚书郭晓钰气红了脸,“何大人,你这就是污蔑,本官行得正做得端,就因为一句反驳你的话,你就污蔑本官,我看你才是别有用心。”

“郭大人,那你说,宋清饮酒作乐可为真?”

“宋清娶了当地富家小姐当小妾可为真?”

“宋清成婚宴上宴请富商豪强可为真?”

何绥一连三句逼问,让户部尚书郭晓钰步步后退,脸色难看。

若只是一件事便罢了。

怎么偏偏就三件事接连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