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放在砂锅里面煮着,田苡墨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着自己做的饭菜,一边夸自己。
“真好吃,怎么这么好吃,我的手艺真是绝了,怎么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厨神转世,再来一碗大米饭……哎呀呀,粥噗出来了,”一阵噼里啪啦手忙脚乱。
江渡出来找厕所,站在楼道口就听到楼下这姑娘一个人说不完的话,还自说自话,自问自答,怎么做到的,还没有一只猫安静,嘻嘻得被这主人烦死。
摇了摇头,上了厕所又回屋抱着猫躺着去了。
等到熬好粥,田苡墨找了一个当年妈妈陪嫁过来的带喜字的搪瓷大花托盘,将粥碗放在里面,筷子勺子用热水又烫了一遍,想了想又夹了块豆腐乳,一小碟榨菜丝,这样比较下饭。
端着盘子上楼,用手肘敲了两下门:“江总,粥好了。”
“进。”
翻了个白眼,还进,你当是你办公室啊,不过下一秒打开房门,她的脸上又堆满了笑。
走到跟前还没放下托盘,江渡看着里面的东西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
顺着他指尖的方向:“豆腐乳啊,配粥可好吃了。”
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见他还看着那块四四方方的腐乳:“你不会没吃过吧?”
江渡摇摇头,这会儿看着精神好了不少,脸上还带着红晕,单看面相像一个清纯的高中生。
“我去我那屋给你拿张床上桌,放在床上吃,”田苡墨风风火火出门,下一刻又进来了,把一张小桌子支起来,“江总,您坐好一点,我好摆桌子。”
田苡墨没带任何思想的凑过去,江渡急忙往后仰了一下,但还是闻到了她带过来的一阵香味,跟他平时闻到的香水味不同,怎么说呢,他说不出来,还能接受吧。
小桌子在他的大腿两侧支起来,然后田苡墨将吃的给他端到桌上,有些期待的看着他:“您尝尝。”
她的眼神热烈,还带着莫名的意味,江渡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慢悠悠拿起勺子在粥碗里面转了两圈,还可以,这粥熬的不稠不稀,刚刚好。
田苡墨默默的看了下自己的手,明明也不丑,可跟他的一比,就像十个萝卜头,又粗又短,往身后藏了一下。
江渡喝了两口粥,终于将勺子伸向那块腐乳,或许是她的眼神太热烈,他抬头看了一下。
“你想吃?”
田苡墨摇摇头:“我就是想看看您吃的习不习惯,”她在爸妈床边闹惯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到底是吃还是不吃!江渡心里转了个弯,看了看她的位置,还是自然的将勺子放到嘴里。
这个味道,有点奇妙,从未体验过。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田苡墨迫不及待的问。
江渡点点头:“还可以吧。”
“那就好,”田苡墨站起来,看了下他脱在一旁的外套,晓燕姐说他的衣服是大牌,一定很贵,可是她家好像没有可以给他挂衣服的东西,那就不要没事找事,“江总,那我就先出去了,您吃好了给我个信息,”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她站起身欢快的走出门,临走还撸了嘻嘻一把。
江渡看着她,她怎么无时无刻都那么开心,有什么可开心的,因为他吃了口腐乳?
莫名其妙。
田苡墨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在自己的床上拿出手机玩着,她是一家网络直播公司的美工兼运营兼策划,为啥身兼多职,因为老板给的多啊,比一般应届生的薪资都高的多,要什么理想,馒头面包多香啊,请叫她人间清醒田小姐。
至于她就职的网络直播公司为啥跟江家企业有联系,谁知道呢,现在的老板,谁还没有几家关联的各种各样的公司了,有钱人的圈子就这么大,总有一家有联系。
今天都初四了,初七出发,初八上班,时间过的真快。
楼下传来开门声,田苡墨没有听到,直到楼梯传来动静,她才反应过来,从床上蹦起来。
“谁啊?”
“我。”
一听这声,田苡墨就知道是谁,直接下楼把人堵在楼梯口。
“奶奶,你腿脚不好爬什么楼梯,来,我扶你去楼下坐着。”
“不用,”老太太的手往旁边躲了一下,还想往上走。
“哎呀我爸妈一大早就去镇上了,没在家,你上楼也找不到人,来来来,我扶你下楼,”说完强硬的拉着她的胳膊。
老太太年纪大了,怕被孙女拉摔了,虽然往下走,可是眼睛还是不时的往楼上看。
“你楼上谁在啊,我听楼上有动静。”
“没人。”
“什么没人,我分明看到一个男人进来了一直没出去!。”
这老太太,一天天闲的没事,就盯着她家看。
“你看错了,这么冷的天,都封山了,谁不要命了还往山里走,你快回去吧,别冻坏了,到时候还得让我爸伺候你,”直接将人送到门口,她堵在大门口,不让老太太再进来。
先别说她进屋会到处翻找,家里啥也不能错过她的眼,里外翻个遍,就这没事找事还不怕家丑外扬的大嗓门,谁受的了啊。
幸好她家独门独户,而且相近的邻居都知道什么情况,不然她家真的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爸一个大男人会干什么,我不舒服当然是你妈伺候我啊,她这个儿媳妇不照顾我,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老太太信誓旦旦。
田苡墨冷笑一声,你让我妈伺候一个看看,老爸照顾自己的老妈那是责任,而她老妈照顾是情分,不照顾是本分,就问这么多年使劲的闹腾儿媳妇,谁跟你有情分啊!
见她表情冷漠,老太太张大了嗓门:“你个丫头片子,跟你妈一样没有廉耻,我们老田家可不兴出勾搭野男人的闺女,你要是敢干出伤风败俗的事情,我就把你赶出这个家门。”
野男人!
这嗓门这么大,楼上那位藏起来的野男人绝对听到了:“奶奶你给自己积点德吧,我妈干了啥就没有廉耻了,你拿出证据啊,再说了我没结婚没对象的,就算找男人也正常,你们还让我去相亲,把男人送到我面前呢,咋的,哪里不一样了!我自己谈还省了中间商赚差价呢,哪里伤风败俗了。”
见她不走,田苡墨直接往后一退,将门关上。
村里过年不关门,方便邻居串门,这还整出事来了,真是晦气。
老太太将门拍的哄哄响,还在门外骂骂咧咧,田苡墨习以为常,就当疯狗乱吠,往楼上走。
江渡还是第一次被人叫成野男人,还在消化这个消息,田苡墨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出现在他面前。
“小江总,抱歉啊,您别放在心上,老太太有臆想症,想一出是一出,是个戏精。”
江渡坐在床上还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揉着太阳穴:“什么时候能停止?”吵的他脑壳疼。
“累了就不骂了,”田苡墨也没办法,一大把岁数,总不能拿根麻绳把人捆起来,再把嘴给堵上,“我给您放音乐吧。”
“不用,把我口袋里的耳机拿出来。”
闻言田苡墨小心的拿起他的衣服,将耳机找出来交到他的手中。
“你家这婆媳关系有些难解,”江渡有感而发,楼下老太太已经将枪口从野男人转到了子孙不孝的问题上,她妈的名字重复出现。
田苡墨走到窗边将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我妈生我一个,我奶就觉得我俩让他老田家这一脉绝了根,恨我不是个带把的,也不想想,地再怎么肥沃,种子不行一样白搭!”
江渡手上动作一滞,这是他能听到的东西吗?这姑娘真是一点也不见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