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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腕上的手链。

那条我冒着性命危险为她捡回来的。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宋辞送给她的礼物。

宋辞随手扔的一个玩意她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我和女儿的安危抵不上她亲手为宋辞做的蛋糕。

不甘,愤怒,哀伤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扑面而来。

我神色漠然地轻声说道:“离婚吧,我成全你们。”

沈清猛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双唇微微颤抖:“你说什么?”

“离婚。”我面如表情地重复。

她抬起手腕,垂眸抚摸着精致的指甲,浓密的睫毛掩盖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僵了半晌,她突然轻笑一声,走到吧台倒了一杯酒:

“萧然,你离了沈家,还能去哪?”

“身无一技之长,腿脚也不灵活和残废一样,去别人家当看门狗吗?”

她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底尽是不屑。

一旁的宋辞神情戏谑地说道:“正好我家保安要辞职了,不如给萧然留着。”

沈清倚着吧台笑得花枝乱颤。

小腿处的枪伤旧疾还在隐隐作痛。

我哑着嗓子,艰难地从咬紧的牙关中挤出这句话:“沈清,我真后悔当初救你。”

沈清的笑容瞬间收敛。

她眼神有些迷茫似乎陷入了尘封已久的回忆里。

回过神来,她眼底闪过几丝不忍和愧疚,神情凝重地向我走来。

“你就应该死在那个仓库里。”我声嘶力竭地嘶吼。

这样,我就不会毁了自己的前程,也不会这么多年掏出一颗真心任人践踏。

更不会,生生地忍受生离死别之痛。

沈清的神色大变,眼底的愧疚瞬间翻涌成怒意。

她扬起手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放肆!”

“就算你对我有恩,这么多年沈家养着你也算扯清。”

她胸口急促地起伏,白皙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好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我只觉得前所有为的疲惫,不想再与她纠缠。

可她却不依不饶地死死拽着我的胳膊:“你今天不给宋辞道歉,哪都别想去。”

一群保安蜂拥而上将我团团围住,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打斗间,我的背包断裂,里面女儿的遗物叮叮砰砰碎了一地。

一只鲜血淋漓的断手滚了出来,沈清尖叫了一声:“那是什么鬼东西。”

我忍着全身骨裂般的剧痛,挣扎着一点一点爬过去,想把断手护在怀里。

可回过神来的沈清,却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死死地踩在我的手背上。

她蹲下来,狠狠地扯着我的头发:“萧然你就这点出息?”

“为了报复我今天将你和女儿关在外面,故意弄这个破玩意来吓唬我?”

屈辱,不甘,愤恨让我整个人只觉憋屈到快要爆炸。

我双眼猩红地怒吼:“那是女儿的断手,她已经被你害死了。”

沈清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嗤笑一声:“是么,什么台风能把人吹的四分五裂?”

“那你怎么还没死。”

她怒不可揭地从厨房拿出一把刀。

我瞬间慌了心神,挣扎着爬到她脚边:“不要,求求你,我错了。”

“现在才道歉,晚了。”

可她一脚狠狠地踢开我,毫不犹豫地拿起刀将残肢砍得粉碎。

“你要是再敢动宋辞一根汗毛,下次我不敢保证我剁的是什么。”

她站起身,嫌恶地擦干净手上地鲜血,冷声吩咐:“拿出去喂狗。”

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冲向头顶。

我踉跄着追着保安向花园里跑去。

可是来不及了。

一群皮毛黝黑发亮的恶犬咆哮着抢食着残肢。

这一刻嘈杂的世界变得死寂。

耳畔只剩下牙齿嚼碎骨头的声音。

沈清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底尽是不屑:“不是要离婚么。”

“现在就去把女儿带回来。”

“我看她到底是选我,还是要你这个一穷二白的窝囊废。”

我双眼赤红地捡起鲜血淋漓的刀,面容狰狞地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