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死遁后世子爷疯了第26章

木槿跟着人潮散开,往刚刚干活的小花园走。

走到一半,她实在忍不住了,扶着树干呕起来。

“呕——”

刚平息一点,那种恶心的感觉又上来了。

“呕——”

呕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脑海中那片烂的不成样子、模糊绞在一起的血肉十分清晰,始终挥之不去。

她一手撑着树,一手抚着胸膛,尽力让自己缓和一下。

“什么人?”有人在她背后厉声呵斥。

木槿慢慢转过身,看到了身着锦衣、头戴金冠,但黑着一张俊脸的五公子。

“呕——”

她当着纪玄的面,对着纪玄yue了。

纪玄的脸更黑了。

“大胆!”纪玄身后有下人呵斥她。

“五公子恕罪!”木槿扑通一声跪下。

白色的锦靴一步步靠近。

他在朝她走过来。

她以为他要责罚她了。

毕竟,刚刚被打的只剩一口气的芍药就是他下令处置的。

她和芍药……也没什么不同。

她们都是夫人塞到他房中的人,也都做过一样的事情。

甚至,她那次还要更过分一些,还胆大包天地给五公子下了药,虽然下药不是她做的,但五公子会归在她头上。

可是,臆想中的责骂并没有到来。

“你怀孕了?”纪玄语气烦躁地问。

犹如一声惊雷落地,一下子给人炸蒙了。

木槿惊愕地抬头看他。

少年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但的确没有任何要打她的意思。

她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一瞬间脸色爆红,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

他们就那么一次,而且公子难道不知道?第二天夫人就派人给她端了避子汤,她怎么可能会怀孕?

五公子怎么会想到这个地方?

这简直太离谱了!

她表情从未如此慌乱,着急忙慌地解释:“奴婢只是去看了芍药被打板子,那个场面实在太过血腥了,回来的路上又想起刚刚的情景,一时没控制住,有点犯恶心。”

听到她没怀孕,只是被吓到了,纪玄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他想起自己刚刚一时情急问了什么,浑身都有点不自在起来。

都怪那天李觅苌组的那个酒局。

于是,他故作镇定地轻蔑撇她一眼,嫌弃道:“胆子比老鼠还小,不过见了一点点血就吓破了胆!”

木槿心里也默默松了一口气,这才是正常的五公子。

纪玄比木槿高了整整一个头,木槿站在他面前,只到他肩膀上方一点点。

他稍微一垂眸,首先看见的是,少女在阳光下乌黑发亮的发丝,金灿灿的,看起来干净温暖,似乎都能想象到它柔软细腻的触感。

接着,就能看见她饱满光洁的额头,白皙细腻,好像剥了壳的煮鸡蛋一般。

因为垂着头,木槿下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纪玄瞧不真切她脸上的表情,但是能看得出来她似乎有些紧张。

为什么紧张?

她好像每次面对他时,都很紧张?

她害怕他?

木槿不知道为什么,五公子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话了。

她低着头,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好像落在了她的头顶上。

他们两两相对,站在这里却又不说话,她觉得气氛异常尴尬。

尤其是五公子身后还跟了乌泱泱一群小厮,木槿低着头,脖子都酸了,实在觉得难捱。

她悄悄抬眼去瞄,五公子后面跟着的小厮也有两个在探头探脑,或许是心底里奇怪五公子怎么不走了?

为了缓解奇怪的气氛,也为了打破这个僵局,她小心翼翼找了个不会出错的话题,“五公子这是去哪儿了?”

他们离得太近。

阳光撒落下来,纪玄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都能看见她皮肤上细小的绒毛。

他鬼使神差地低头,正要凑近看得更清楚一些。

木槿猝不及防地开口说话。

纪玄吓得一抖。

木槿发觉纪玄的异常,愣愣瞪大眼睛。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五公子刚刚是被吓到了吗?

“五、五公子?”

纪玄见她察觉自己刚刚丢脸,慌乱地整理好脸上的表情。

他故作镇定呵斥道:“本公子去哪儿了,要你管!”

语气似乎比往日里还要凶巴巴。

但是仔细听的话,却能发现语气中的慌乱,以及一丝丝极不容易被察觉的气急败坏。

木槿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纪玄就带着乌泱泱的一群人迅速离开这里,好像落荒而逃似的。

走出很远以后,纪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心跳已经恢复了正常。

平稳有力地跳动着。

好奇怪,刚刚那会儿心跳得好快。

纪玄有些羞恼,他竟然也会有被吓到的时候?而且还是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吓到。

.

撷芳院,

纪玄走了以后,院中护院仆夫散尽,只留下了几个亲近的丫鬟。

胡氏一**瘫坐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完全没有往日里那副贵妇人的模样。

她一边哭一边大力拍着大腿,“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竟然生了这么个孽障!”

严嬷嬷此时早已经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她“通——”地一声跪下,痛哭流涕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悲惨极了,说话更是前所未有的真心实意。

她痛哭流涕道:“都是老奴影响了夫人和五公子的感情,求夫人明儿个就把奴婢送到庄子上去,免得再惹五公子与夫人争吵,让夫人伤心。”

胡氏本来是有些怨她的,见严嬷嬷这么大年纪了,哭的这么伤心,又主动请求到庄子上去,她不由又心软了一些。

她扶着额头,有些心累,“算了,你下去吧。”

严嬷嬷擦擦眼泪退下去了。

胡氏被丫鬟扶着重新坐回软榻上。

她面色有点惶恐地问身边的丫鬟:“鸳鸯,你说我今天是不是太过了?”

大丫鬟鸳鸯不敢说话,但胡氏显然也没真心想听她一个下人的看法。

没一会儿,

她又抱怨道:“可是我倒是他母亲,这孩子也太过分了,他带着一帮子人,要押走严嬷嬷,竟也不事先与我这个母亲商量,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鸳鸯心道,与您商量,您难不成会同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