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山的人知道自己会武功。
江银廓问,你私下查过我?
谢绮摇头,说她曾见过自己。
江银廓仔细回想,第一次见谢绮,的确是在杨仙镇,可谢绮却说,她亲眼见过江银廓屠戮节镇府司,差一步就斩下谢镇人头。
江银廓问,这也是你的预言吗?
谢绮望着她,目光很深,她说不是,这些是我的曾经。
……
车厢里,江银廓缓声问:“你说,这世上真有死而复生的事吗?”
魏时同也没有想出答案。
回到杨仙镇,魏时同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往紫云城,告知谢绮谈判结果。
收到回信那日,上元节刚过,魏时同和江银廓ℨℌ坐在镇将府中,正拿隔夜元宵当早饭。
差役急匆匆跑进庭院,来伙房寻人。
魏时同拆了信,依旧是谢绮的语气,没有公文那般死板,她在信中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杨仙镇和谈既然已经成功,希望你和江银廓一同启程,前往紫云城,但是在此之前,杨仙镇需要一个可靠的人选掌管,如果你有合适人选,可以直接选用,如果没有,我觉得甜水河的江公不妨一试。
谢绮倒是和魏时同想到了一处。
他将信件递给江银廓,等江银廓读完,魏时同问她:“江公有出山的打算吗?”
江银廓抱着碗,沉吟了一会儿:“可能会吧,他还是挺爱当大王的。”
“那你呢?”
“我什么?”江银廓望着他,眨了眨眼。
魏时同虚点一下信纸。
“去紫云城。”
“我没问题啊。”江银廓低下头,嘴唇贴近碗沿,舀了一勺元宵。
二人揣着信件出门,乘着细舟前往兔子山,他们走进后山,江蛟的住处。
江蛟正坐在桌前核账,红木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见江银廓带着魏时同过来,轻描淡写地合上账册。
江蛟望向女儿,问:“咋上山了?不是要在镇将府当差吗?”
江银廓从容坐下:“说不定要换成您当差了。”
乍一听,江蛟有些不明白,倒是身边的魏时同拿出谢绮的信件,递给江蛟,解释一番。
江蛟听完,神情一点点暗淡下来,他抬头望向江银廓,声音不似初见那般洪亮,带着若有似无的试探。
“又要走啊?”
只一眼,江银廓便望穿了父亲的心思,早年间的音讯全无,动摇了江蛟的稳重的心念。
江银廓望着江蛟,说道:“父亲,我心不在此山中,以前不懂事,不知惦念之心沉重,不会再向当年出山那般音讯全无,。”
她顿了顿,希望江蛟的心能轻一些,又道:“到了紫云城,我给您寄礼物。”
惹得江蛟剜了她一眼。
人在眼前,无论怎样,能看的见就算安稳,江蛟想,紫云城远在百里外,一经分别,又是几年不见。
而且谢绮也不是个安分ℨℌ的人,从她独闯兔子山那日可见一斑。
纵然女儿实力再强,可父母之心犹怜,总觉女儿愚笨,江湖凶险。
春江未化,女儿却又要想自己告别,但少年人的心,一座山又怎能困住?
日光线沿着窗棂透进室内,披到江蛟的背上,微尘在光中毕现,悄然浮沉。
魏时同郑重地对江蛟说:“江公,我会照顾江姑娘。”
“得了吧软脚虾。”江蛟嗤之以鼻,胡须扬起,“差点病死还要让人搭救,你说什么照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