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陆景珩倒是不怕。

早些商誉瑾和商文逸的叮嘱,已经让她猜到了陆景珩的背景肯定不同寻常,只不过胆大妄为到敢在陆家直接处理人,倒是真让她有些意外。

也从侧面佐证,陆景珩确实和陆家感情不深,恐怕连一向威严深重的陆老爷子都奈何不了他。

陆景珩收回目光,纤长的睫毛低垂下来挡住眼底的情绪,跟着陆景珩一并向外走去。

一出来,就看见正在寻找她的商文逸。

“染染,”商文逸面色不虞快步走来,看清她颈侧的伤口脸色一变,“你这怎么回事?”随即有些怒意地看向陆景珩。

陆景珩倒是不在意商文逸的敌对,微微退后半步,含笑看着陆景珩。

陆景珩连忙拉住了商文逸,有效阻止了他的质问:“哥,我没事,这是不小心划的。”

“刚才我在里面迷路了,是陆先生带我出来的。”

听了她的话,商文逸面色稍霁,缓和了语气对陆景珩感谢:“谢谢陆先生带我妹妹出来。”

“小事。”陆景珩眼尾微垂,不甚在意地接受了商文逸的道歉。

“走吧染染,”见陆景珩没事,商文逸才僵硬着声音冲陆景珩点了点头,陆景珩只能抱歉地冲陆景珩笑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哥对他这么大敌意。

而就在陆景珩离开后的半个小时,商誉瑾突然收到了一件让他震惊的消息。

“什么?陆景珩那边不准备竞标了?”

“是,”秘书恭敬地回道,“半个小时前,对方突然撤走了对梧州街的竞标,老板,我们还要拍下这块地吗?”

商誉瑾百思不得其解,梧州街这块地皮他已经看中很久了,但同样看中的还有陆景珩那个老狐狸,从前他是什么法子都想了,若是换个人,商誉瑾早就拿着枪抵在他脑子上抢地了,可对方是陆景珩,却不得不偃旗息鼓,另寻他法。

僵持了半年,他都要准备放弃了,没想到突然收到陆景珩放弃竞标的消息。

陆景珩那老狐狸,办事心狠手辣不留情面,人情二字在他那里根本行不通,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退出竞标。

商誉瑾想不通,索性一个电话打到了陆景珩手机上。

“六爷,”商誉瑾皮笑肉不笑地客气,“我刚收到一条消息,说你退出了对梧州街的那条竞标,是最近风向有变化?你要是得到了最新消息,可千万别藏着掖着不告诉我啊。”

陆景珩客气地笑笑:“商老板客气了,不过是我一点小小心意。”

心意?

莫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六爷,你要是解释,可得解释清楚啊。”

“没什么,”陆景珩转动了手下杯子,笑了声,“商小姐和我有缘,索性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卧槽陆景珩,你对我妹妹有什么想法?”一听到陆景珩的名字,商誉瑾的那层斯文皮终于撕下,那头的陆景珩却根本不给他机会再说,啪的一声掐断了电话。

“这该死的老狐狸!”摔了手机,商誉瑾怒不可遏。

当初知道陆景珩和陆景珩订婚他就不赞同,陆景珩背景太深,要是出事恐怕会连累到染染,不过当时看染染好像挺喜欢陆景珩那小子他才没说什么,现在好不容易退婚了,竟然还和陆景珩有了牵扯!

“老板,你看这地皮咱们还竞标吗……”秘书战战兢兢地问。

商誉瑾一脸戾气:“竞个屁!”

“赶快给我买最新的机票,我要赶回去。”商誉瑾交代秘书。

陆景珩就差明晃晃告诉他把陆景珩送给她了。

想做他妹夫,简直是痴人说梦。

晚上八点,云从会所正在举办一场私人宴会。

陆景珩身穿黑色风衣,斜靠在沙发上,左手举着酒杯微微摇晃,垂下的眉眼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老陆”,陆景珩多年的好友端着酒杯过来,冲着一旁的舞娘吹了声口哨,语气轻佻而放纵,“你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告诉兄弟们,身边有不有人了?”

陆景珩抬起眼皮,慵懒的像一只华贵的波斯猫,不经意间瞥过的一眼,惹的好几个偷偷注意他的女人脸红心跳,然后,毫不留情地吐出四个字:“庸脂俗粉。”

“我去,老陆,你这眼光高啊!”好友忍不住对他比了个大拇指,目光流连过一串随便一个美貌都丝毫不落于娱乐圈女星的女人身上,忍不住唏嘘,“我看你这眼光,啧,恐怕这个世上没谁能入的了你的法眼了。”

如果有人认识,就会发现陆景珩的好友,正是国界闻名的名医宋袆。

陆景珩不知想到了什么,举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眯了眯眼。

宋袆啜了一口酒,惊奇道:“怎么,还真有人?”

“嗯,”陆景珩淡淡道,“商家的小女儿,感觉不错。”

宋袆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问出个人来,差点一口酒喷出去,好不容易稳住,又惶惶想起,惊恐道:“商家的小女儿?那不是陆景珩吗?”

“她大哥好像和你一样也在南洋做事,听说她家对这个小女儿宠的不是一丁半点,你和商誉瑾不是一向都不对付。”宋袆揶揄。

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凝重:“不对啊,我记得你那个草包弟弟的未婚妻……不就是陆景珩吗?”

“嗯。”陆景珩情绪不明地应了声,“已经退婚了。”

“啧啧啧,老陆,这里面不会还有你的手笔吧,”宋袆看向陆景珩的眼里写满了“衣冠禽兽”这个事,陆景珩插手,这还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陆景珩本来就和陆家人不亲近,几岁就被接去了外祖父家,他外祖父早年是刀口舔血的将军,对女儿嫁给了一个书香门第还病逝更是不满,特别是对被养的锦衣玉食贵公子一样的陆景珩更是看不惯。

陆景珩小时候,没少吃苦头。

所以冷心冷情,要不是他这个好友死乞白赖一直没有断了联系,恐怕两人早就几十年前就失联了。

“哎老陆,”宋袆微微眯起眼,看向前面的某个人影,“你看那个人,像不像陆景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