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毒舌后妈

顾霖远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又十分自然地拉住她的胳膊,扶着她往下走。

“不是说饿了吗,刚刚修钉子费了不少劲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说完,他扫了眼身后的特助,脸上恢复了一个霸道总裁该有的清冷:“傅修,把这家酒店买下来,送给慕小姐。”

……

半个小时后,市区一家大排档门口,顾霖远缩着长手长腿坐在塑料凳子上,看着对面的女人捧着一大碗堆成小山一样的麻辣烫,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你几天没吃饭了?”

慕星河胡吃海塞的空当,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敢情那平时的慕星河是不是就吃一口?难道他是怕我让他付钱?

“没事,我自己掏钱。”

顾霖远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不是……算了还是不说了。

慕星河夹了碗底的最后一颗鱼丸塞进嘴里,闭着眼睛细细嚼着,遗憾地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将碗往前一推。

“顾少,今天咱们既然撞见了,那咱们就把话说开了吧。”

慕星河夹了碗底的最后一颗鱼丸塞进嘴里,闭着眼睛细细嚼着,遗憾地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将碗往前一推:“顾少,今天咱们既然撞见了,那咱们就把话说开了吧。”

顾霖远放下手里的杯子,挑了挑眉:“什么话?”

“婚约的事。”

慕星河正了正脸色:“虽然我们从小就有婚约,但那都是大人们的一厢情愿,我们之间并没有感情可言,与其这样,不如趁着咱们还没被长辈催婚的时候,赶紧把婚约给解除了,这样你也好去寻找你心仪的女孩。”

顾霖远的脸上没有了笑意,看着她的眼睛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心仪的女孩?你怎么知道,我心仪的女孩不是你?我们之间没有感情?”

慕星河不顾形象地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哈,我们撑死了只有一顿麻辣烫的交情,你怎么可能看上我?对了,你看到今天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没有,她叫初白,是不是长得很可爱?你喜欢的应该是那种类型才对。”

顾霖远的脸慢慢沉了下来,突然站了起来:“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啊?”慕星河还没回过神来,一件带着淡香的男士外套盖在了她的肩膀上,修长有力的大手揽着她的腰,带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不得不说,虽然她和这个未婚夫也只有十章的交情,但作者好像把所有的智商都用在了刻画男主上了。

光是对顾霖远的描写,就占了很多篇幅,但是,她偏着头看着他被路灯晕染得明暗得宜的侧脸,觉得作者那一向不考虑整体画面感的浮夸描写,还是不够有力度。

可惜,她只想活着,只要离男女主远远的,这个愿望大体能实现。

一路上,顾霖远绷着脸不说话,银色的跑车在午夜的大道上奔驰,速度快得如同闪电。

等跑车停在了一栋典雅大气的纯白色别墅前时,慕星河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

“顾少,谢谢……”

顾霖远绅士地帮她开了车门,她刚下了车,一转脸,他就面无表情地上了车,一脚油门消失在夜色中。

这才像个霸总的样子,之前的也太温柔了。

慕星河转过身,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跌跌撞撞地进了慕宅。

门一开,橘黄的暖光溢了出来,会客厅中,越心兰穿着一身丝质睡裙坐在沙发上,听到门口的声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知不知道,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有多危险?!这么晚出去,还不让司机跟着,你就不怕被人绑架了啊?”

慕星河皱着眉,这话由一个后妈说出来确实有点刺耳了。

慕星河的生母在生她的时候就难产死了,她爸爸守了好多年的寡才又梅开二度,老树逢春,给慕星河娶了个后妈。

但想到慕星河死了之后的剧情,慕星河的眉头渐渐松了下来,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

“哎呀知道了,妈妈,辛苦你在这里等我了,不过我没事,有人送我回来的,你快上去洗洗睡吧,熬夜对皮肤可不好哦。”

虽说慕星河内心是个女汉子,可这种时候撒娇比什么都管用!

越心兰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大晚上的,能不能别吓人?鸡皮疙瘩都被你吓出来了!”

慕星河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撒娇失败了。

“好了好了,”越心兰装作不耐烦地摆摆手,别扭地往楼上走:“回来了就行了,以后要是再出去一定要带个人,不然等你爸出差回来跟我要人,我上哪给他找去?还有啊,我们早上刚吵过架,你可别指望对我说两句好话就让我消气……”

“知道了,晚安,妈妈。”

慕星河看着几乎同手同脚跑到楼上的越心兰,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穿到书里还是有好处的,至少,现在她不仅有爸爸,还有两个妈妈,而以前,她只有羡慕别人的份。

……

深夜的霓虹灯在寂静的夜晚悄悄绽放,顾霖远脱下板正笔挺的西装,坐在了落地窗前的地上,给自己倒了杯白兰地。

烈酒入喉,将心里的火气烧得更烈。

“哼,慕星河,她竟然打着退婚的主意,亏我还以为……”

顾霖远苦笑一声,又仰头闷了一杯,眼前的夜色渐渐模糊起来,朦胧间,他竟然看见了慕星河。

在大排档门口,小小的身子裹着破旧的衣服,皱着小鼻子吸着空气中的肉香味。

公交车上,因为兼职上夜班抓着扶手不停地点豆豆,睡过了好几站。

烟熏雾绕的网吧里,几个闹事的小太妹拿着一本破书,砸破了她的头……

之后的梦境凌乱了很多,慕星河捂着满头的血倒在地上,无数破碎的画面一点一点从她的身上分离出来,睡梦中的顾霖远眼珠滚动,光洁的额头挂上几滴冷汗。

一束破晓的光罩在他的脸上,梦中的画面渐渐定格,变成了一个穿着白衬衫、酒红短裙的富家小姐,拿着和那双玉手极不相称的锤子,蹲在楼梯上,认认真真地敲着一颗小小的钉子。

顾霖远一震,幽幽从梦中转醒,紧抿的薄唇绽放出比破晓的阳光还要灿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