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俩各有各的贱

“太伤人了。我放弃了国外的公司回来处理薄氏的工作,没想到嫂子居然把我当豺狼虎豹,如此忌惮?”

他嘴角带笑,却没有一丝到达眼底,满眼都是嘲弄。

电话那边的桑兰骤然安静了几秒钟。

薄霂弦也不催促,十分有耐心的等着她回话。

足足过了半分钟,伴着轻声吸气的声音,桑兰开口:“原来霂弦也在啊?

我的意思是说,你刚一回来,就雷霆手段整理公司,钰谨他能力不行,得好好工作。”

他冷声开口:“他不行有的是人行,薄氏集团不养闲人。”

桑兰的语气愈发紧张:“这就说笑了,他可是有婚约马上要成家的孩子了,要是没一点事业,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

薄霂弦的眉眼愈发凛冽:“你口中所谓的婚约如何而来,自己心里清楚。

千万揣好了,别让它物归原主。”

桑兰吓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她当然知道薄霂弦是什么意思!

这桩婚约,原本老爷子定的是薄霂弦和时音。

但他比时音大了不少,又差着辈分。

她用尽了法子,才让老爷子敲定了薄钰谨和时音的婚事。

她可太清楚了,薄钰谨从小能力就不出众,长大了也难有作为。

而老爷子又疼爱时音,两人婚约一定,薄钰谨算是有了一份保障。

现在这架势,薄霂弦明摆是后悔了,想要让老爷子收回成命!

桑兰连忙解释:“放心,钰谨这小子也是真心爱着音音的,只是现在还有些糊涂。

这种事,我们一定能够处理得了!

哎哟,我想起来厨房里还炖着老爷子的药呢,我得赶紧过去,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她匆匆挂断了电话。

手机再次回到时音的手中,薄霂弦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

“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耍无赖学不会就算了,骂人都不会?”

时音虽然对薄钰谨有怨气,但是桑兰并没有做错什么。

刚才被薄霂弦这么一恐吓,怕是要以为他们两个人站在一条线上了。

“阿姨他没有恶意的,她早就已经把我当儿媳妇看,是站在婆婆的角度跟我说的,我没必要对她恶语相向。”

时音耐心地解释,“小叔叔,我理解你惜才爱才之心,但你还是不要对她那么凶了。”

薄霂弦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可是不知为何,时音还是明显感觉他脸色冷了几分。

他的语气却是轻描淡写:“原来这么多年已经被规训了要如何做好一个儿媳妇,看来还真是爱惨了他。”

时音想解释。

他一指门,“出去。”

时音欲言又止地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出了门。

小时候,她尚且还有把刀子插进狂犬眼睛里的胆量。

现如今,薄霂弦一定觉得她窝囊废极了。

情绪不自觉地受他影响,她正暗自低落。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时音微妙地皱了下眉头,但还是接通。

“音音,爸爸前几天收拾旧物,发现了你母亲的遗物。好歹是有点念想的东西,你要不要回来取走?刚好爸爸也有话跟你说。”

父亲时詹明显就是演戏的和蔼声音传来。

自从她被送到了薄家,被薄爷爷捧在掌心上宠之后。

时詹一改之前冷眼旁观后母虐待她的嘴脸。

俨然成了一个被迫无奈将女儿送走的悲情父亲。

隔段时间就要打个电话,美其名曰联络感情。

时音屡次不接之后他有所收敛,但也从来没有断联系,不过每次打电话必然是有所求。

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她想拒绝,可事关母亲遗物,怕真被他们糟践了。

只能咬紧牙关开口:“我可以回去取,但吃饭就不必了。”

“这怎么能行呢?叫你回来就是吃饭的,别想那么多,快回来,爸爸等着你。”

时音忍着恶心先挂断了电话,在下班之后去了时家别墅。

除了时詹和后母贝桐,时芊芊居然也在。

贝桐满脸伪装出来的善意,眼睛里还是忍不住的刻薄。

“音音呀,你妹妹脸上这么大块的红痕,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今天她不是去你们公司了吗?

我刚才怎么问她都不愿意说,就只是委委屈屈地掉眼泪。可怜的很呢!”

时芊芊背对着她,纤瘦的后背轻轻颤抖,好似真的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时音心中冷笑,果不其然这就是一场鸿门宴。

这家人一撅腚,她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哦,听说他是在薄氏总裁面前胡言乱语,挨了人家一个嘴巴子。

妹妹年纪小,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现在全公司都传遍了,都说她在外面给人做小三呢。”

贝桐原本先发制人的质问被呛了回去,和善的脸骤然撕碎。

“薄氏总裁那可是薄霂弦,是何等的人物?怎么没凭没据的会打一个女人?

就算事实真是如此,你一个当姐姐的,大庭广众之下就不能护着妹妹吗?”

“不怪姐姐,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痴心妄想。肖想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时芊芊抹着眼泪,哽咽委屈的开口。

时音点头:“对咯。”

时詹顿时眉头紧皱:“你看看你现在这横行跋扈的样子,没有你母亲年轻时半分的模样!

她要是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个样,这得有多伤心?”

“她要是真在在天有灵,怎么不降下一道雷来劈死当年差点淹死我的人?!”时音冷声反唇相讥。

时詹和贝桐对视一眼。

不得了了,这丫头现在越来越会反抗了。

真要让她做了薄钰谨老婆,攀上高枝当了凤凰,这以后还了得!

“当年我也是得了产后抑郁症,情绪不稳定才做了那样的错事。

音音,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着呢?”

贝桐软下声音演戏,“现如今你这样针对你妹妹,也是因为在记恨我,对吗?”

时音简直想笑,这话反倒怪她太过记仇了!

她冷静道:“她是她,你是你。你俩各有各的贱,就不必上赶着来讨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