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咯咯咯——”

柳南烟刚刚恢复视线,就看到眼前一片通红,耳边还是嘹亮的公鸡啼鸣声,吵得她耳鼓膜都嗡嗡作响。

不受控制地舔了舔嘴角,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是她太饿出现幻觉了?怎么听到有鸡叫声?

还没等她想明白,一大段陌生的记忆就强行闯入她的脑海,脑中就像放电影般闪过一帧帧画面。

画面中的姑娘出身贫寒,从小到大都备受磋磨,更是在今天被父母和姐姐灌了药强行逼嫁,给县城首富冲喜!

可这婚约,本来是姐姐柳如眉的!

在袖子的遮掩下,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顿时疼得龇牙咧嘴,不过这也让她明白了,这不是梦。

她也叫柳南烟,只不过她来自1960年,那年闹饥荒,所有人都饿得吃不饱饭,而她因为自小就有一个空间,所以还能让自己填饱肚子。

可是她有粮食的事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她被村民下了药,逼问她粮食放在哪里,不说就不给她吃饭,活生生把她饿死了。

柳南烟对自己借尸还魂这件事接受良好,她前世是个孤儿,是师父把她拉扯大的。

师父是一个古武世家的传人,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只可惜他家族败落,自己身体也不好,早在她死前,师父就已经遗憾离世,她算是真正无牵无挂了。

柳南烟从盖头缝里看着公鸡由于挣扎落在地上的羽毛,嘴里不断分泌着口水,饿肚子的感觉可太难受了。

也不知道拜完堂能不能把这鸡给她!

短短一会儿,脑子里就已经出现十几种鸡的吃法。

正当她脑补着鸡肉流口水时,小厮惊恐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

“老爷,老爷他去了!”

“什么?”

喜气洋洋主持仪式的管家面色大变,也顾不上前院的宾客,拨开人群往后院奔去。

柳南烟还有点儿懵,她一把拿下盖头,正好和旁边的公鸡眼对眼。

“咕噜——”

又是一口口水,公鸡惊恐地扑扇着翅膀。

喜堂里剩下的丫鬟侍卫眼中带嫌弃地看着她,还不时窃窃私语,刚拜了堂老爷就死了,这怕不是冲喜,是来克夫的吧?

柳南烟自然注意到了周围若有似无的目光,可她才懒得管,她只管自己能不能填饱肚子!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柳南烟忍不住想要上去抓鸡的时候,管家红着眼圈走了进来。

颤颤巍巍地对着柳南烟行礼,

“夫人,爷他去了,夫人可要见爷最后一面?

老爷说了,是他对不住夫人,让夫人年纪轻轻就受此苦难,从此以后,夫人就是我等的主子,这府里的一切,也都是夫人的。”

柳南烟抿抿唇,如果她没听错的话,这意思是她要变成寡妇了?还是有钱的寡妇?

那也就是说,她以后就不用再饿肚子了?她可以想买什么就买,想吃什么就吃了?

想到这些,柳南烟不受控制地愉悦起来,不过看到眼圈红红的管家,她压了压上翘的嘴角,点点头示意她要去看看他口中的“老爷”。

毕竟人家给了她这么多钱,好歹她也得去表达一下感谢之情,虽然他可能已经听不见了。

穿过一处回廊,看到一间门窗紧闭的屋子,走进内室的那一刻,她不由得呆住了。

棕铜色的檀木床上,面容清俊的男子静静地躺着,剑眉斜飞入鬓,睫如扇羽,鼻梁高挺,两片唇瓣单薄,却没有半分血色。

她暗道一声可惜,伸出手虚虚悬在男子眉眼上方,缓缓下移至鼻端。

男子眼睫忽地一颤,柳南烟一惊,连忙收回手,仓促间掌心划过床边雕花,留下一串猩红的血珠。

美眸眯起,箭样的目光审视着男人的脸,没有注意到掌心的血珠汇聚在一起,缓缓流向手腕,凝成一颗红痣。

然而她观察了半天,那张美人面却再没有动静,仿佛刚才那一颤是她的错觉。

柳南烟用力闭了闭眼,心下也有些疑惑,难不成真是她看错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左手腕突然传来一阵灼烧感,紧接着她眼前一花,整个人都出现在一个熟悉的地方。

她心头一喜,这不是她的空间吗?居然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撸起袖子看向手腕,和前世一模一样的红痣!这正是她空间的触发之处!和从前位置分毫不差!

太好了!这意味着,她又多了一个生存的保障!

她按捺住心里的欣喜,出了空间。

此时再看床上的人,虽然还是惋惜,但是见到空间的喜悦已经把那点惋惜冲淡不少。

“真是天妒蓝颜呐,你放心,既然我继承了你的财产,就一定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她看了一眼隔壁上锁的房间,摸了摸手腕上发烫的红痣,转身走出房间。

她的空间可以自动寻宝,这么大的反应,那里面应该有不少好东西,不出意外想是府中库房。

如今她也算是这府里的主人,财物什么的,还是得自己拿着才安心。

管家正在院子里候着,眼眶还是通红,佝偻着身子摇摇欲坠。

柳南烟杏眼微挑,她瞥了一眼管家,“府中库房钥匙呢?”

“在老奴手中保管着呢。”管家有些忐忑,不知道柳南烟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柳南烟直接伸手,“给我吧。”

“这......”

管家满脸为难。

“怎么,如今夫君过世,府上只剩下我一个主子,我想清点一下库房也不行?”

瞳孔幽深,对视间管家双腿蓦地发软,不敢再出声,颤颤巍巍掏出钥匙,递给柳南烟。

柳南烟接过钥匙,朝管家挥挥手,“行了,你下去吧,把府里的东西撤了吧,摆上灵堂,也好让你家主子走得安生些。”

她既然要拿人家的东西,也该知恩图报,给他风光大办才是。

管家有些为难,余光瞥了一眼柳南烟手中的钥匙,眼底神色几度变换,最终一脸悲伤地蹒跚着步子离开。

目送管家离开主院,柳南烟转身打开库房门。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本应躺在床上的男人蓦地睁开眼睛,黑眸幽暗,似要透过墙壁看清隔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