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楼下传来喧哗声,夹杂着女子娇柔的哭声:
“墨郎,你说好娶我进门的,我在醉花楼苦苦等了半年,你却娶了别人!呜呜呜!”
好大一个八卦!
我颇感兴趣的支起了耳朵,听得津津有味,乐不可支。
有人认出她来:“这不是醉花楼的头牌,兰姑娘吗?”
“是啊,难怪她最近都不出来接客,原来是与墨家公子有婚约!”
...
兰姑娘继续哭诉,楼下越来越乱,直至我看到嫡姐黑着脸坐了轿子离开。
我轻笑出声。
没错,今儿这一出,是我安排的。
前几日,我找到醉花楼的头牌兰姑娘,给了她些银两,让她今日来闹上一出。
反正前世墨珏清醒来后有失忆症,记不得以往的事情。兰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桩风流韵事他认不认,都是有苦难言,丢的还是墨家的人。
兰姑娘的戏码还在继续:“墨郎,你我的孩儿已有6个月,难道你忍心他流落在外吗?”
我垂眸浅笑。
兰姑娘当然不是身孕,她是用了我的药,肠中胀气,看起来像是怀了身孕一般。
我越看心中越是畅快,高声喊:“酒!”
满满一杯花雕酒,清冽醇香,我一饮而尽,将空酒杯放到桌上:“再来!”
“好酒量!”
我回首,方知刚才是楚亦宸递来的酒。
“没想到姑娘,竟喜欢这一口。”他笑侃。
分明是一语双关。
我怕露馅,站起身来:“我们走!”
楚亦宸拦住我,狡黠的笑:“我与姑娘一见如故,今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大理寺找我。
大理寺?
传闻大理寺少卿年少入仕,屡破奇案,深受当今首辅蔺相器重,还收为义子。
我压住心跳,“难道你是...?”
“大理寺少卿、楚亦宸!”
难怪!
“多谢楚大人的好意。”我顿了顿,又说,“民女开了家医馆,如若大人不嫌弃,有时间可来坐一坐。”
楚亦宸黑眸闪亮:“一定。”
回到医馆,我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乔珺澜与楚亦宸并不是一路人。那么在前世,她将我与楚亦宸关在一起,应该就是巧合。
当年此事发生后,墨家就被卷入一桩旧案之中,或许这是楚亦宸的手笔,亦或许楚亦宸刻意接近我,就是为旧案找寻证据。
胡思乱想间,月荷来报,兰姑娘身边的程嬷嬷来了。
程嬷嬷一脸欢喜:“墨夫人允了我们姑娘进门。”
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兰姑娘虽然是醉花楼的头牌,却早就赎了身,属于良民。如若她去告官,那墨家公子玩弄良民,是要吃官司的。
我正是看中这一点,才请兰姑娘出手。
“恭喜!”我取出一张银票,和一包药粉递给她,“告诉兰姑娘,第一步棋走得很好,接下来第二步棋也可以开始了。”
程嬷嬷揣好银票和药,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夜半。
医馆的门被叩响。
楚亦宸半边衣袖染了血,看起来格外吓人。
我命月荷取来药丸,令他吞服,又拿出止血白药,撒在他受伤的胳膊上。
“若首辅大人知晓大人受伤,定然心痛。”我垂眸,为他包扎伤口。宽大的衣袖滑落下去,露出我纤细的手腕。
楚亦宸笑,“然后呢?”
“什么?”我问。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月荷,我会意,令她退下。
“楚大人想说什么。”我好奇。
楚亦宸微笑:“姑娘可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
不等我说什么,他又继续说,“十年前,首辅蔺相家**不慎走丢,蔺相痛心疾首,多年来派了无数人去寻,却没有丝毫下落。”
我不解,这跟今夜他来医馆又有什么相干。
见我疑惑,楚亦宸笑笑:“蔺相夫人哭瞎了双眼,每日喃喃自语,提起丢失的女儿手腕处,有一粒胭脂痣。”
我震惊,下意识的拢了拢衣袖。
“其实我已经发现了她的行踪,”楚亦宸猛然抓住了我的衣袖。
我甩开衣袖,“楚大人,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夜深了,请回吧。”
他忽然笑起来:“我想说,北方大旱,幸好她在京中。”
我心中一动,前世北方确实大旱,饿殍遍野。但应该是2个月后的事情,他怎会未卜先知,难道他是...?
“等一下!”我开口叫住了他:“楚大人可有兴趣与我结盟?”
楚亦宸转过身来,笑容明媚:“好啊,我早说过,与姑娘一见如故,或许我们上辈子就遇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