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雅静笑容僵硬,僵直着身子缓缓转头。
就看到正朝她走过来的沈宴禾。
樊雅静脸上的神情克制不住的有一瞬间扭曲:“怎么是你?”
怎么又是沈宴禾!
在医院时,勾搭谢牧川的人是她!
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一见钟情的对象,也和她扯上了关系?
沈宴禾勾唇微笑:“樊医生,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樊雅静脸色变了又变,眸中闪过几分阴霾:“你就是陆先生请来医治陆景的医生?”
是了。
沈宴禾是YM博士,她的医术不俗。
她出现在荆城,陆聿白怎么可能不趁机把她邀请过来给陆景治病?
这一想通,樊雅静心里更憋闷了,胸腔就像被火烧一样无比难受。
又抢走她工作,又抢走她看上的男人。
她是不是天生就和沈宴禾犯冲?
沈宴禾微微颔首:“对。”
她走到傅言鹤身边,傅言鹤抬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看向樊雅静道:“这位是我的夫人。”
沈宴禾眨了眨眼,给了他面子,没有挣开。
樊雅静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垂落身侧的手紧攥成拳,手指甲狠狠地掐着掌心肉,她脸上努力扬起一抹笑,让自己不失态:“YM博士什么时候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她抬眸犹豫地看了傅言鹤一眼,轻轻叹息了一声,开口道:“YM博士也真是的,藏得那么严实,要是谢医生知道您结婚了,一定会很不高兴吧?”
她话里话外是在关心谢牧川,实际上却是在暗示傅言鹤,沈宴禾和谢牧川有不干净的关系。
傅言鹤神情平静,眸中神色没因为她的话起半分波澜。
这让樊雅静心里有几分憋闷。
沈宴禾却眨了眨眼道:“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啊。”
就在傅言鹤来接她回酒店的第二天早上。
她打开微信看到谢牧川问她,来接她的男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在傅言鹤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她硬着头皮老实说了,还警告谢牧川不要说漏嘴,告诉大师兄他们。
樊雅静被她的话一噎,张了张嘴,难堪又尴尬地笑:“啊……是……是吗?”
“好了。”陆聿白看够了戏,开口道:“樊医生药上完了吧?那就请离开吧,我要招待客人,就不留你了。”
樊雅静还想留下来,可她又不想给傅言鹤留下不好的形象。
她抿了抿唇,看向傅言鹤,看到被他搂在怀里,姿态亲昵的沈宴禾时,心里就好像自己的男朋友被人抢了似的,又是酸涩又嫉妒。
她掐了掐掌心,温柔道:“那我就先走了,陆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叫我。”
说完,她大方得体地朝着沈宴禾和傅言鹤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等她离开后,沈宴禾才从傅言鹤怀里挣脱开来,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啊,就是招蜂引蝶。”
这才刚出来一会呢,就已经吸引了一个人了。
她不在的时候,他身边岂不是围满了各种花蝴蝶?
傅言鹤无奈地摇头笑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你啊。”
沈宴禾抬手拍开他的爪子,朝他白了一眼,才转而看向陆聿白道:“病人的病例有吗?都拿过来给我看一看,并详细地和我说一下他犯病的次数频率,以及症状。”
陆聿白点了点头:“好。”
他亲自上了楼,把陆景生病后每次做的检查数据,以及发病时候记录下来的监控录像都拿了下来。
沈宴禾接过后随手放在茶几上,垂眸慢慢看,陆聿白则在一边低声地说着发现陆景生病的经过。
陆景是在被人贩子拐走,找回来之后开始生的病。
第一次发病是浑身发抖,怕人,怕光,渴水。
陆聿白以为他在被人贩子拐走的这段时间被狗咬了,患上了狂犬病,立即送往医院急救。
但检查结果让他出乎预料。
那并不是狂犬病,而是陆景发病的症状与其相似罢了。
但做了全身检查后,又显示陆景的身体十分健康。
陆聿白以为是创伤后产生的应激障碍,等他慢慢修养,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直到陆景第二次发病,他的状态又与第一次发病时不同,出现了幻觉。
一个劲儿的说闻到了很浓的消毒水味,而且对穿白衣服的人攻击性都极强。
陆聿白送他去医院医治时,陆景咬伤了两个护士和医生。
无奈之下,陆聿白只能将他带回家中,开始寻找各种各样的医生来给他治病。
可他请了好几个医生,陆景的情况都没任何好转。
直到半年前请了樊雅静来,陆景的发病次数才慢慢减少,每次发病之后,也能很快平静下来。
他原以为陆景会被樊雅静治好,可他近段时间又开始发病,并且越来越频繁。
陆聿白只能加快脚步寻找YM博士的踪迹,也幸好,真让他找到了。
沈宴禾将手上的文件放在桌上:“我大致了解了,现在病人在哪?”
“在楼上。”陆聿白眉眼间显露出几分疲惫,他站起身:“我带你上去。”
陆聿白走在前面,沈宴禾和傅言鹤跟在他身后,上了二楼陆景的房间。
他们到的时候,佣人还在打扫走廊地毯上的玻璃碎片,有一个保姆守在门口。
一看到他上来,连忙朝他微微弯腰:“老爷。”
陆聿白眉头紧锁:“少爷醒了吗?”
保姆摇摇头,侧身将门推开:“还没醒。”
“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他。”陆聿白看着昏暗的房间,眉头皱得更紧了,朝保姆摆摆手,便带着沈宴禾和傅言鹤走进去。
进了房间,陆聿白先将床头灯打开。
房间内的昏暗被驱散不少。
沈宴禾的视线落在了大床中央鼓起的那一个小包上面。
那是一个长相和陆聿白有些相像的孩子。
可爱精致,只是脸色苍白,眉头也紧紧皱着,看起来很痛苦。
沈宴禾心尖微软,边挽起袖子边走上前,小心的将陆景的手腕拿了出来,坐在床边,将手搭在他手腕上把脉。
感受着手下的脉搏跳动,沈宴禾的眉头缓缓的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