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片寂静。
陆聿白沉沉的视线落在傅言鹤身上,缓缓走到床前,站在陆景面前:“傅总监,可否解释一下?”
傅言鹤神情平静:“他认错人了。”
沈宴禾轻轻的拍了拍陆景的手背,声音放缓,轻柔地问:“你确定你之前看到的人,就是这个叔叔吗?还是说,你看到的,是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
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母亲的原因,陆景对房间里唯一的女性很亲近,闻言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好像……是一个和叔叔长得很像的人。”
“那个坏叔叔要比现在这个叔叔要老。”
和傅言鹤很像的人。
那就只有先前傅言鹤提过的那两位了。
她从未见过面的公爹傅帷之。
还有一个在娱乐圈隐姓埋名,尚未见过,不知其长相的傅家二叔。
难道一年前绑走陆景的人,是immortal组织?
他们又对陆景做了什么?为什么陆景一醒来就说不打针不吃药?
沈宴禾眸光流转,心头充斥着浓浓的疑惑,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问陆景的好时候,只能和陆聿白,傅言鹤对视一眼,暂时先按捺下来。
确定是认错了人。
陆景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扎满了针,他就像一个小刺猬,又忍不住害怕了,泪眼汪汪地看向沈宴禾,小奶音发着抖:“妈……妈妈,我身上怎么都是针?我是不是要死了?”
又听到陆景叫妈妈,傅言鹤的脸色黑了黑。
陆聿白摸了摸鼻子,脸上也有些尴尬。
沈宴禾没忍住笑了一下,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蛋:“你不会死的,这些针是能让你不生病的,还有,我不是你妈妈哦。”
“治病的?”陆景人小,却鸡贼不少,自动无视了沈宴禾的后半段话,仔细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变化,精致可爱的小脸上露出了一抹笑:“真的诶,我头不疼了。”
沈宴禾眉梢微动,从傅言鹤手上拿过药箱,将其打开,从里面翻出了一瓶药丸,不动声色地问:“平时头很疼吗?”
陆景绷着一张小脸,分外严肃的点点头,眸中还有几分心有余悸:“很疼。”
“每天我都感觉,有个怪兽拿着锤子不停地捶打我的脑袋,还有凹凸曼和粉色吹风机在我耳边吵架,都弄得我好烦。”
沈宴禾:“……”
凹凸曼她懂。
粉色吹风机是啥玩意?
陆聿白没忍住说:“粉色吹风机,应该就是小猪佩奇吧?”
陆景听到他的声音,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也没搭理他。
陆聿白摸了摸鼻尖,沉默了。
陆景转而看向沈宴禾,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她的一根手指,眨巴着圆润的眸:“但现在那些声音都不见了,我脑袋也不痛了,好安静,好舒服哦。”
“是妈妈治好的我,妈妈好棒。”
沈宴禾张了张嘴,刚想说我不是你妈。
可在看到陆景那依赖的目光,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
小孩子都是下意识地依赖妈妈的,他现在又生着病,就随他喊吧。
而且……
沈宴禾垂眸,眸中有些许失神。
如果她当时没有流产。
她也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陆景眨了眨眼,圆润的眸中升起了几分雾气,他有些困顿地打了个哈欠,低声喃喃:“妈妈……我想睡觉。”
沈宴禾回神,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睡吧。”
陆景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抓着沈宴禾手指的手依旧没松开,在他合眼睡过去的那一刻,嘴里还呢喃着:“妈妈,不要离开我……”
沈宴禾内心叹息了声,轻轻的拍了拍陆景的肩膀,直到他呼吸平稳,彻底陷入沉睡,才将手收了回来。
房间里十分安静。
沈宴禾又等上半个小时,才将陆景身上的金针取下,把被子给他重新盖上。
做完这一切,沈宴禾站起身,朝着陆聿白和傅言鹤使了个眼色,三人放轻了脚步离开房间。
来到客厅,沈宴禾看向沉默的陆聿白,开门见山地问:“孩子的母亲呢?”
陆聿白闭了闭眼,嗓音艰涩道:“死了。”
沈宴禾红唇微张,脸上带了几分歉意:“抱歉。”
“没事。”陆聿白摇摇头,在沙发上坐下,示意佣人上茶,才缓缓开口:“其实当年她是和小景一起被拐走的。”
“当年我父亲病危,陆家权力交替,各大旁支都在争夺掌权人的位置,我忙着和他们挣权,对小景和他母亲的关心少了,直到我发现她和小景不见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派人出去追踪拐走他们的人,追踪了将近三个月,才把小景从他们手中救下来,但却没见她的踪影,逼问之下,才知道,她当时为了帮助小景逃走,被人贩子刺死了,尸体抛进了大海里。”
陆聿白声线低沉,脸上闪过一抹痛色:“我派人在大海里找了很久,没找到她。”
“我没来得及救下她。”
沈宴禾沉默了几秒,没有继续问陆聿白有关于陆景母亲的问题,开口询问:“你刚把陆景找回来的时候,他身上有针孔吗?有伤口吗?”
陆聿白摇头:“没有。”
“那些人贩子说他品相好,留着他找个大买家,没对他动手。”
陆聿白眉头紧锁,看向沈宴禾:“为什么这么问?”
“我或许知道,绑走陆景的,是哪些人。”沈宴禾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目光幽幽道:“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绑走陆婉的那群人吗?”
陆聿白脸色骤然一沉:“自然记得。”
“他们和之前绑走陆景的,是同一批人?”
“有这个可能,但还需要陆家主自己去调查。”沈宴禾微微颔首,眸光幽深。
不仅如此,她现在还怀疑,immortal组织绑走陆景这些女人小孩,是为了在他们身上做实验。
看来,得要求助一下大师兄了。
陆聿白脸色沉沉:“谢谢YM博士给我带来这个消息,我会好好调查清楚的。”
如果他们真是同一批人,那陆家,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这是陆景的药,每天三次,饭后吃,补充元气的。”沈宴禾将从小药箱翻出来的药瓶递给陆聿白,又拿出纸笔,写下了一贴药方:“他的身体现在很差,得要先调理过来后,才能着手进行治疗。”
“连续吃上一周后,我会再来。”
陆聿白小心翼翼地接过,郑重地朝沈宴禾道谢:“多谢YM博士。”
沈宴禾摆摆手:“口头的谢不用,报酬给够就行。”
“现在天色不晚了,我们先走了。”
话音落下,沈宴禾牵着沉默的傅言鹤转身往大门走去。
刚上车,傅言鹤便掐住了她的腰,将她提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灼热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她敏感的腰肢:“宴宴,你想要一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