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江老爷送的粮食,陆家揭不开锅的困境暂时得到了缓解。不过大逃荒是迟早都要来的,他们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
江老爷是真的出手阔绰,匣子里是三张百两的银票,另外还有五十两的元宝两锭,十两的三锭以及铜钱两贯,总共是五百两。
五百两对穷苦百姓来说就是一辈子都够不到的数目,江老爷还这么贴心地给她有零有整,花钱都方便很多。
陆母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没有觉得有多惊喜。五百两对于以前的陆家而言,真不算什么但现在却是能救一家人的性命。
“这钱你自己收好了。”陆母可没有要贪图这些钱,这是叶攸宁自己凭本事赚来的钱,自然由她自己花。
“明天我去城里一趟把绣品都卖了,顺便再去给修离和修泽抓点药。修寒去山上砍点木头让刘木匠帮忙打一辆板车,攸宁你就在家歇着。”
陆修寒的事解决了,陆母一下就恢复了以往的干练。
叶攸宁也想进城去,既然已经决定先留下来那她也得为将来逃荒做准备,不过在此之前她还得搞清楚一件事。
上次她提着包袱跑路被监视的人拦了下来,但记忆里原主是经常跑县城里吃独食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负责监视陆家的人是把这一家子一举一动都盯紧了。从来不出现的人,却在她跑路的时候现身了。
所以陆家人到底知不知道有人一定监视着他们?
可若是有人紧盯着他们,她又要怎么隐晦地问才不被人察觉?
几人商量好明天要采购的东西已经到中午了,陆母准备下厨被叶攸宁拦住了,她是真的不想再尝试陆母这个厨房杀手的厨艺了。
陆母大气端庄的面容上出现一丝尴尬,在叶攸宁的坚持中她才反应过来儿媳妇这是嫌弃她厨艺差了。
“那我帮你打下手。”说着就熟练得生火煮饭。
叶攸宁说要去后院的地里摘点菜,咬破手指擦在眼皮上强行开了天眼。
瞬间眼前的视物像是开了全景,她确定此时并没有旁人在周围。但强行开天眼神通是有代价的,才用了这么一会,她头昏脑涨差点栽到在地里。
坐在地上缓了一会急忙扯了三根黄瓜往厨房跑,陆母被她满头大汗又一脸惨白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孩子不就是去后院菜地摘菜吗?怎么搞得好像只剩半条命了?
叶攸宁摆摆手:“我没事就是之前伤到脑子还有些虚。”说着她一脸紧张地凑到陆母耳边,“娘,你们有没有发现咱们家周围好像一直都有人在监视我们。”
陆母面色一凝,先是惊讶后又愤怒:“刚回到这里的时候的确有人监视着,但后来我们一直很安分时间长了我们都以为他们已经撤走了。攸宁,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攸宁将自己那日被拦下来的事说了,当然隐去了自己是对方内应这茬。
陆母脸色很是难看,满腔的愤怒积压在胸口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陆家已然成了这副模样,他们竟还要赶尽杀绝!”
若不是朝中还有中正的官员在斡旋,只怕当初皇帝根本不会留下陆家人的性命。
叶攸宁赶紧给陆母顺顺气:“为他们气大伤身不值当!娘,我觉得或许以后逃荒会是咱们一家活命的契机。”
陆母冷静了下来,只是眉头却紧皱。逃荒会多混乱她知道,只有混乱了才能彻底甩开那些监视他们的人。但逃荒有多艰险她也知道,能不能活命得看运气。
“要不要逃荒还不一定,说不定老天开眼就下雨了。虽然有了江老爷送的东西能让咱们一家松快一阵子,但修离那情况……”
逃荒还要带上一个活死人,绝对是雪上加霜。
叶攸宁也陷入沉思,原书中陆修离是在逃荒的过程中被人救醒的。可现在书中时间节点已经发生改变,那她也不能再按照书中剧情去参照现实了。
像是下了决心,她握住陆母的手表情坚定:“娘,我有信心在逃荒前让夫君醒过来。”
陆母又震惊又激动,可片刻后又失落:“可城里的大夫都说他后脑被撞击太重淤血无法散去根本醒不来。”
叶攸宁没有被打击到:“娘,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陆母看着叶攸宁明艳秀丽的脸竟落下泪来:“好,那就试试。”婆媳两的感情,在无声中似乎变得亲密起来。
或许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跟陆母面对面,她这才发现她原本晦暗的夫妻宫竟有一团雾气笼罩。她心生疑窦,但情况不明她并没有说出来。
有了充足的食物,她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新鲜的五花肉全部做了红烧肉,那香味飘出老远,勾得那些端着饭碗在自家门外吃饭的人骂骂咧咧。
饶是向来斯文的陆修泽也大口吃了起来,陆修寒更是干了三碗饭,吃完连续打了几个饱嗝才放下碗:“太香了!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
叶攸宁嘴角抽抽,这还是在缺少香料的情况下做的红烧肉,要是配料齐全不是她吹,她这手艺绝对能开酒楼。
陆母满眼高兴看着几人吃得心满意足,这个家似乎终于有了点盼头,要是老大能醒过来就更好了。
陆修寒虽然脾气又臭又倔,但少年其实很懂事。背着弟弟回房后,从陆母手里抢下了洗碗的活计。
叶攸宁没事干便拿着银针要给陆修泽看看腿。
有了她救回江源的先例在,陆修泽没有抗拒她的治疗。
天气炎热小腿上的伤口敷着草药也止不住发炎流脓,骨头原本是接好了,但今天他着急从炕上摔下来骨头又错位了。
“你给你掰正过来,有点疼忍忍。”话还没说完她就突袭,咔的一声陆修泽痛得冷汗直流。
缓了一会,之前骨头错位的痛感果然消失了。还来不及夸她医术,就见她匆匆出去再折回手里多了一把匕首。
这匕首还是原主偷偷从叶家顺来防身的。
没有酒她只能用开水过了一遍又在火上烤了烤简单消毒,发炎流脓的烂肉必须挖掉。幸好烂肉不多,咬咬牙还能挺住。
叶攸宁手速又快又稳一刀切,陆家上空盘旋着陆修泽痛苦地惨叫声,不消片刻瞬间安静人已经痛晕过去了。
陆母心痛得泪涟涟,真真是伤在儿身痛在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