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柚全身无力地靠在暮沉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留在身体里的余温,心潮澎湃,久久才平静下来。
他抽着事后烟,吞云吐雾,一副享受的样子。
“我今年二十六了。”童柚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声音又娇又软,“家里催我结婚。”
烟灰抖落在被套上。
童柚的手感觉到他心跳顿了一下。
暮沉随意掸去被套上的烟灰,随口问:“有合适的结婚对象了?”
“嗯。”
“你喜欢他?”
“他说愿意给我一个家。”
暮沉吸了一口烟之后就摁在烟灰缸里了。
“那挺好。我一会儿就搬走。”他轻轻推开她,掀开被子下床,去了浴室。
童柚听着浴室的水声,心里难受,她掀开被子赤脚下床,打开浴室门,里面一片水雾,他颀长的身体强壮紧实,宽肩窄腰大长腿,给她枯燥无味的生活带来快乐。
暮沉转身,两个人隔着白雾,他关了水,问她,“怎么?还想体验一下?”
三年了,童柚和他坦诚相待的时候很多,可每一次她还是有点羞涩。
但是,羞涩不代表她不敢。
暮沉仰头,闭眼,脸上是享受,“一开始我们就说好了。”
“可是,你舍得?”童柚太懂他的敏感处。
暮沉喉咙干燥,轻咽了一下。
暮沉睁开眼,大掌掐着她的小腰,将她抱起来,声音沙哑,“那你别嫁。”
“我耗不起。”童柚仰起头,白雾在她眼前摇晃,头顶的灯也是。
“那你就去嫁人。”
这样,她就不会嫁人了。
童柚使了所有的招数陪他疯,以为这样暮沉就会留恋她,哪怕是骗她说会娶她也行,结果他走得干脆。
手抚摸他睡过的枕头,想到三年前。
三年前他醉倒在路边,是她趁虚而入,把他带回家。
那晚借着酒劲,她疯狂的和他缠绵了一夜。
酒醒后他说,和她很合拍,要是愿意搭个伴就将就过,什么时候想嫁人了,跟他说,他挪窝。
果然,他说到做到。
……
童柚和薛童是第一次单独出来吃饭,一开始多少还是有点尴尬。
薛童文质彬彬,很健谈,也很会聊天,跟他聊天不反感,没有压力,就是老友相聚的感觉。
忽然,薛童对童柚说:“那个人是不是认识你?他一直盯着我们。”
童柚疑惑的回头,和暮沉的眼神碰了个正着,心尖一颤。
这么巧,他也在。
走得那么果断,总不能是特意跟踪她吧。
很快,这个怀疑就彻底不成立了。
一个娇艳欲滴的女人扭着腰走向他,那女人坐在他的对面,暮沉的视线就再也没有看过她了。
这么快,就又找到新的床伴了。
他那方面的需求挺大的,除了她的生理期之外,每晚都要。
心头堵得慌,她收好了情绪重新面对薛童,冲他笑了笑,“不认识。”
吃完饭,薛童送童柚回家。
离开餐厅的时候,暮沉和那个女人还在。童柚不经意间看到那女人的脚在桌子底下勾暮沉的腿。
……
回家刚进电梯,童母打电话来问情况。
童柚知道父母是怎么想的,二十六岁还不结婚,她离得远无所谓,但是父母会受邻居白眼的。
同龄人生二胎,她还没个对象,别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童柚如实说对薛童的感觉,低头走出电梯,“……给我的感觉挺好。应该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烟味,抬头看,暮沉在她门口靠着墙,手腕上搭着外套,支着腿,薄唇含着烟,冷眸在烟雾中睨着她。
他怎么在这里?
不应该跟新欢在一起滚床单吗?
童柚挂了电话,从包包里摸出钥匙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暮沉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在她过来的时候才微微张嘴,烟雾罩了童柚一脸。
童柚习惯了。
她开门。
回头见暮沉讳莫如深的眼神看着她,那双眼睛最是勾人,深情得让人面红耳赤。
她喜欢……不,是爱暮沉。
她以为暮沉也是爱她的,要不然为什么每晚他都那么认真?
他们在一起三年了。
他对她很好,只要她喜欢的,想要的,他统统会给她。
唯一不给的,是婚姻。
她去年参加了朋友的婚礼,回来跟他说起那个婚礼有多浪漫,多幸福。
他说,傻子才结婚。
那一下,她像是被人丢进了冰冷的池水中,全身透心凉。
其实那次她就该明白,暮沉不爱她。
爱的不过是和她一起做的感觉。
人就是这样,总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所以才会一次次撞南墙。
这一次,她回头了。
“有东西忘拿了。”
“什么?”
她记得他的东西都收走了的。这几天,她还妄想找出点他的什么东西。
“那天晚上我买的,应该还有半盒。”暮沉把烟头熄灭,丢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童柚瞬间懂他说的什么了。
那晚情到深处,发现没有小雨伞了。
以前买的那种一盒只有六枚,两天不到就用完了。后来他就十盒十盒地买。
那晚情急,在楼下买了一盒,用了半盒。
说他财大气粗,没用完的却还要来讨回去。
来她这里拿一趟的时间,在外面买回去用都已经完事了。
童柚把东西拿出来给他。
暮沉接过来就揣裤兜里,解释道:“本来是不想来拿的,但是每个人的尺寸不一样,不一定能用。要是被你新欢看到,怕他自卑。”
童柚耳根子发烫。
谁要他解释了?
“你也悠着点,要懂节制,小心被掏空了。”童柚嘴上也没客气。
暮沉眯眸,“再给你三年,你也掏空不了。”
童柚心头泛苦,真要再玩三年,她小半辈子都没了。
那个时候,她才是真的会被人戳脊梁骨。
“赶紧走吧。别让人家等久了。”童柚推门欲关。
暮沉撑住门板,童柚望着他。
暮沉喉结上下轻动了一下,“真的打算结婚了?”
“嗯。”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暮沉先松的手,“结婚记得给我发请帖。”
童柚说:“再看吧。”
她不会和爱过的人做仇人,也做不到坦然当朋友。
更不可能请他参加自己的婚礼。
她怕会克制不住自己要逃婚的冲动。
暮沉薄唇轻扬,“好歹咱俩好过一场,都不让我见证你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