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呆呆看着他,好半天没说出话。

我完全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魏希文嘴里说出来的。

商人重信,魏希文在商场拼搏这么久,怎么会不明白协议的重要性。

他竟然可以把我倚仗的协议说成什么都不是。

唯一的底气,在这一瞬变成了灰烬。

我嗓音沙哑:“你怎么能……”

魏希文一副将我看透的模样:“为什么不能?你想嫁给我,不也是因为想摆脱童家吗?”

“童觅玥,你还真以为自己对我深爱入骨了?”

我是想要离开童家,可如果不爱他,为什么偏偏选择魏家?

杀人诛心,魏希文作为我的丈夫,虽然不爱我,却也懂得怎样才最伤我。

我倏地站起身,握拳用力过度导致我全身发着抖,有些站不稳。

“不管你怎么说,总之我不会离婚。”

“你最好尽快开除宁芙意,不然下次遇见,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魏希文语气含怒:“童觅玥……”

“魏希文!别再逼我了。”

我高声截断了他的话,目光哀求仍带着倔强。

魏希文不知怎么的,竟真的没再说话。

我喘息了口气,脚步虚浮走出了办公室。

回去之后,我就高烧病倒了。

等彻底退烧,已经是三天后。

魏父告诉我,宁芙意已经从总裁办离开。

我松了口气,这件事,魏希文让步了。

是不是也说明,他也不会再坚持要和我离婚了?

我不知道。

入冬之后,深市下了好几场大雪。

也迎来了魏老太太的寿宴。

魏老太太寿宴办在新年前几天。

从办公室不欢而散后,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魏希文。

车上,两人一路无言,一直到魏家老宅。

我如从前那般,挽住魏希文的胳膊一齐给魏老太太祝寿。

“奶奶,祝您福寿天齐,身体康健。”

魏希文同时将手里的贺礼递过去。

魏老太太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卷轴上,笔势雄奇,姿态横生,是难得一见的大师真迹。

大家都在感叹字画之奇,我却瞪大了眼睛。

这幅字画是我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一直被挂在童家我的卧室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猛然转头看向魏希文,起先我打算自己准备贺礼,但韩助理告诉我,魏希文已经准备好了。

为什么准备的是这个?

魏希文没看我,我只能又转头去看人群中的周思韵。

周思韵是我的继母,在童家生活了十余年,面上一副慈悲心肠,对我很好。

实际上,我是个疯子的恶名,有大半是周思韵传出来的!

此刻,迎着我的视线,周思韵只是眨着无辜的眼睛,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人多眼杂,我只能先将疑惑忍下来。

等正宴结束,我不由分说拉着魏希文回了房间。

关上门的那刻,我忙声发问:“字画是你准备的?”

魏希文没回答。

我却不想再任由他装哑巴:“我在问你话,魏希文!”

“阿芙准备的。”魏希文说完,又提醒道:“今天奶奶大寿,你别惹事。”

宁芙意准备的?

宁芙意和魏希文出席活动的新闻江城无人不知,她去童家取走了这幅画,周思韵怎么可能不知道?

除非说,我这位好继母和宁芙意是串通好的?

“这幅画是我母亲留下来的,我不想送出去。”

我试图将画拿回来。

“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拿回来的道理。”魏希文脸色冷沉,“一幅画而已,你别胡搅蛮缠!”

我也知道,可这幅画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我说了,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我……”

话没说完,魏希文掏出钱夹,抽出一张银行卡甩在我身上,不耐又敷衍。

“三千万,够了吧!”

那卡从我身上掉落,落在地毯上,甚至没有弹起。

它平平静静躺在那里,给了我从结婚以来的最大羞辱。

以前魏希文怎么对我,我都可以不介意。

宁芙意来挑衅,我也可以忍下。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拿钱来折辱我去世多年的母亲。

我死死攥着手,压住情绪:“今天是奶奶大寿,我不会闹,但宁芙意这笔账,我记下了。”

“魏希文,这一次是你过分了。”

魏希文面色没有任何起伏,唯一的眼神变化,还是因为我说了宁芙意的名字。

我看在眼里,更觉得自己可悲可笑!

我第一次不想跟魏希文共处一室,转身就出了房间。

屋外大雪纷飞。

我却好像感觉不到冷一般,站在阳台上,任凭衣衫和头发被寒风撕扯。

佣人怕我受寒,来叫了我几遍,都被我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