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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被灭门了。

谢家上下五十六人的脑袋挂在了刑场,任由世人辱骂。

贪官谢怀允被处以凌迟,贪多少割多少刀。

谢怀允是我的大哥,虽贪尽天下珍宝,却让银子流进了饱经战乱的贫民之手。

死的时候刚好二十八。

白骨森森,认不出是那个视财如命的贪官之首。

二哥谢怀安,当朝言官,口舌毒辣,即便是当今圣上也照骂不误,所言之事皆是良策。

结果,当今圣上顾北望拔了他的舌,将他关在笼中,让他如花楼女子一般唱春楼小曲,声声泣血。

二哥自是不愿的,不唱便以极刑杀一个谢家人。

唱不好便斩首一个谢家人。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写下的不在是进谏之词,而是不堪入目的银词亵语。

写的愈多,唱的愈好。

骑在谢家女子和三哥身上的人就会少一个。

每天的食物只有辣椒水。

最后啊,二哥肠烂而死。

我的三哥,名为谢怀展。战场上的战神,斩草除根,从不心软,杀人如麻。怒目能使小儿啼哭,有人敬他,有人爱他。三哥挥舞的每一次利剑,都是离国人安康的护盾。名声和顾北望能并驾齐驱。

也因此,下场最为凄惨。

头上戴了通敌卖国,反贼的罪名。

被顾北望挑断了筋脉,沦为废人。

顾北望的皇后,所谓的天命女主宁月,提议将三哥打入军营,沦为军妓。

顾北望允了。

三哥宁死不屈,可顾北望派人看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三哥生死与否,我不得知。

而大哥和二哥的尸体早已被野犬吞入腹中。

深夜,我趁无人。

杀了那野狗,解其腹。

只有粘稠的肉块。

安葬好两位兄长,我才踱步前往刑场。

我一身泔水味,走在街边,无人认出是那个风光一时的谢家四小姐。

从小我便头戴面纱,因为脸上的斑点,我从不在人前露面。

因此,也使得我逃离。

而墙上挂着的谢家小姐的脑袋,是我的婢女。

三哥从边关捡回来的孤女,拼死保住了我。

?五十三人齐了,除了那三个恶人。?

侩子手清点着人头。

小到幼童,大到老媪。

鲜血流满了刑场。

此时,六月的天忽然飘起了雪。

街边人四散。

我抬头,接住雪花。

冰冷刺骨。

其实啊,我并不是谢家人。

谢家,已经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