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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还停留在他们二人记者会上深情对视的画面。

我克制不住躯体化的发作,身体一阵一阵的抽搐,躺在地上,我努力的将自己缩成一团。

可偏偏是这时候,我格外的想念林安安,我挣扎着倒在地上,起到她能回来看我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周与琛和林安安,一同现在了门外。

「安安,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早回来?明明庆功宴刚开始......」

吵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话音未落,我努力的爬动着,不愿意被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直到两道目光就齐齐打在我身上,那声音格外刺耳。

「这么多年了,你还在照顾他?」

我躺在地上,无法控制的冒着冷汗,拼了命想起身保持体面。

可躯体化的反应太过激烈,看见他们两站在一起,我控制不住的想流眼泪。

周与琛的声音满都是嫌恶:

「安安,你真的要守着他一辈子吗?明明你有灿烂的未来,已经被他耽误过一次了,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我失神的看向了林安安,还在渴望她能再为我辩解一次。

我看了她很久,她始终沉默着,直到我的心一寸寸冰冷,沉寂。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放下包,走到我身边,熟练的搀扶我起身。

将我扶到沙发上后,她下意识的拿出毛巾,替我擦脸擦手。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发病了?」

林安安语气温柔,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我。

周与琛却在一旁阴阳起:

「二十多岁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真是心疼安安,年纪轻轻就熬成老妈子了。」

他牵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高傲自得。

「安安,我劝你算了吧,抑郁症也是一种精神疾病,你何必这么搓磨自己呢?况且,他还这么吓人......」

这句话直直的戳到了我敏感的内心,或许是出发了心底的保护机制,我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的砸向了周与琛。

玻璃杯直直砸在他头上,又砸在地上,刺耳的声音响起,变成一摊碎片。

林安安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冲动,尖叫一声后,难以置信的瞪着我。

周与琛却笑了一身,语气嘲讽:

「我早说了,他是个自私疯子,想把你拉进深渊里共沉沦,只要别人阻止,他就会要死要活的反抗。」

林安安沉默了一会,看着我,突然开口:

「顾舟迟,你能不能,就给我一点喘息的时间?」

「我真的很累,工作完回家还要面对你,迁就你的心情,我只想求你振作一点,就算是为了我。」

林安安无助的蹲下,眼里满都是绝望和痛苦。

「我已经很努力在照顾你了,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折磨我?你是嫌我每天活得不够累吗?」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崩溃吓得愣住。

周与琛愤恨的瞪了我一眼,紧紧的抱住了林安安。

「安安别怕,我会陪着你。」

他转头看向我,用特别正义的语气控诉着:

「你还要用你那些可怜的恩情绑架安安多久?一辈子吗?就因为你救过她,她就要为你而活吗?」

「你已经拖累她很多年了。」

林安安痛哭起来,似乎是压抑了多年的委屈终于得到释放。

我看着他们二人相拥在一起,恍然间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突然特别想笑。

「所以这是你拿走我作品参赛,却将署名给了别人的理由吗?」

我开口问她,声音冰冷。

他们二人皆是愣了一下,周与琛反应的很快,斥责道:

「安安给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免费保姆,免费模特,拿你一张画,也要和你报备吗?」

他义正严辞的模样,让我都有些恍惚。

林安安拉了他一把,再看我时,眼里带了几分愧疚。

「事发紧急,我只是还没来得及通知你而已。」

「学长的话被意外毁坏了,情急之下只能找一副替代。」

「这幅画你放在最底下,我以为是你的废稿,我也没想到居然能拿奖。」

周与琛冷哼一声。

「你和他解释这么多干嘛?这幅画被他当成废纸,要不是你,这作品有机会重见天日吗?他应该庆幸你眼光好,挽救了一副艺术品!」

他目光如炬,不屑的打量着我,最后把眼神停留在我被火灼伤的丑陋伤疤上。

「这样吧,我姑父在研究最先进的去疤技术,到时候我让他给你留一个名额,也算是作为你那幅画的报酬。」

我还未开口,林安安却一脸欣喜:

「真的吗?那真是太麻烦你了学长,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周与琛摆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

「我也有私心,天天看这些......你肯定也特别影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