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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讨论宁妍欣。
那个我从没见过,却在四年里,从未间断的出席在我和岑景深生活各个角落的女人。
我第一次知道她,是在岑景深1tb的移动硬盘里。
整整1TB的空间,存满了宁妍欣的照片。
她或坐或站,或嗔或笑,每一个细微的神情都被相机一一记录。
拍摄者的爱意,甚至能通过相机清晰的传达出来。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岑景深在追我之前,有一个爱了很多年的白月光。
他不止一次对我说,他和宁妍欣已经是过去式,可我们也不止一次在生活中因为她争吵,直到后来,我们默契的对那个名字闭口不提。
如今,它却以这样的形式再次进入我的眼睛。
群里的消息还在继续。
岑景深的朋友明目张胆的在群里下着赌注。
支持岑景深去接机的占多数的时候,我没敢再看。
我怕,怕岑景深真的去接机,怕他真的和他的白月光旧情复燃。
可之后,无论我怎么给他打电话,电话那头永远都是冰冷的电子女声。
岑景深头一次没有积极的回应我。
他是忘了我还在人迹罕至的郊区?忘了我在深秋穿的单薄?忘了这里根本打不到回程的车?还是压根就不在意我会如何?
南方的深秋没有给我过多的时间思考,天空很快又下去大雨。
我慌乱抱起他扔在地上的相机藏进怀里,好不容易找到个躲雨的地方,我刚要检查相机的性能。
就见屏幕上映射出来的,是一个和我长相有八分相似的少女。
虽然很陌生,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那是宁妍欣。
跟我今天穿搭完美撞衫,在我站过的地方,对着夕阳露出眼角那颗泪痣,笑得灿然又温柔的,宁妍欣。
有一瞬间,我脑子里的情绪几乎接近空白。
隐隐的,还有恶心在胃里翻滚,却也只是一瞬。
我压下眼热,故作无事的翻过那张照片,任由冰冷的雨水破灭我心头所有的情绪。
我努力宽慰自己,没事的,只要他不提分手,只要还能看见他,我就能离那张笑脸近些,再近一些。
可心不受控制。
我淋着雨往前,每走一步,心头破开的那个大洞就朝周围延展一分。
痛意撕扯,一时之间,我都要分不清我胸腔里的窒息是空气里的压抑造成的,还是那张照片。
我强忍着所有情绪,小心抱着他的相机往来时的方向走。
一边走我一边在心里下决定,我不去看群里的消息,不去看他们打赌的结果,不在意他今天去了哪,干了什么又见了谁。
只要他今晚还回来,只要,他不把人带到我面前,我就还像从前那样和他好好过日子。
可上天总爱和我开玩笑。
我小心翼翼护着他的相机一个人走了三十多公里的路。
从天亮走到天黑,迎接我的,却是在公寓楼下抱着宁妍欣吻得难舍难分的岑景深。
他们像是一对相爱多年却因为种种原因经久未见的爱人。
在这一刻,他无惧世俗,在明媚的路灯下肆意宣泄着心中堆积已久的爱意。
我站到双脚麻木,他们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宁妍欣软着腿趴在岑景深怀里,双颊绯红。
那个从前仅存在于照片和外人嘴里的角色,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具象的站在我眼前。
她媚眼含丝,是和照片里的清纯形象截然不同的妩媚张扬。
一开口,都是轻微的喘息。
“景深,我们不该这样,要是被你现在的正牌女友看见,她会吃醋的。”
“怕什么?”
他笑着帮宁妍欣别过微乱的发丝。
灯光耀眼,照在他那张无情寡淡的脸上,连眉宇之间都透露着轻微的不屑。
“在你之后,从来都没有什么正牌女友,选择她,不过退而求其次,找的替代品。”
他说的认真,我胸口的苦意在这一刻却满的几乎要炸开来。
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看到他再次把宁妍欣抱进怀里,动作温柔又仔细,仿若怀中之人是什么稀世珍宝。
“欣欣,在我面前,你从来不用为谁委屈,任何和你相比,都没有你重要,在有你的选择题里,你永远是我忠贞不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