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知道自己何时在沙发上沉沉睡去,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是江雪回来了。

她走到床前,似乎想要俯身拥抱我,但我却在那一刻彻底清醒。

「你身上酒气很重,快去洗个澡吧。」我平静地说道,「明天还要上班。」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毕竟,我通常不会拒绝她的拥抱。

她将手机随意丢在沙发上,转身冲进浴室。而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我打开一看,是沈恒发来的消息,报着平安。

「我已经到家了,你这么晚回去,你老公不会说你吧!」

我简单地回复了一句晚安,对方立刻回复。

「哈哈,这么冷淡,看来是被说了,哈哈哈哈。」

我没有继续回应,而是翻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他们几乎每天都在聊天,那些江雪从未与我分享的生活点滴,如今却生动地呈现在与另一个人的对话中。

若是在过去,我可能会拿着手机,冲进浴室质问她,然后是一番激烈的争吵,最终不欢而散。或者,我会严肃地与她讨论关于界限的问题。

但无论我如何做,她的态度总是一成不变——认为我过于敏感,她和沈恒只是朋友,而我则是一个爱吃醋、无理取闹的人。她认为我不尊重她,也不信任她。

但作为女朋友,她真的不清楚哪些行为是逾越了界限的吗?

我不知道答案,但我感到疲惫,不再有力气去追问和探究。

片刻之后,她从浴室中步出,瞥见我手中握着她的手机,她微微一怔,却不动声色地从我手中取回。

“我不喜欢别人窥探我的隐私,”她的声音平静如水,“我们之间应该建立在信任之上。”

“睡吧,”我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轻轻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到床上,“夜已深。”

“我和沈恒真的只是朋友,”她还在试图解释,但我已将她的话语当作催眠的旋律,渐渐沉入梦乡。

心中再无波澜。

解释,似乎已失去了它的意义。

如果她真的明白什么是界限,什么是底线,又怎会做出那样的事?

她悄无声息地逾越,却总是反过来指责我缺乏信任。

我已无需再深究,就这样结束吧。

我已聆听了太多的辩解,偶尔的沉默,也是一种选择。

第二天清晨,我惊觉她不知何时已移步至客卧安睡。

我一走出房间,她便指向沙发上的领带。

“阿祁,这是给你的,”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试试看?”

我望着那条领带,不禁苦笑。

“江雪,别人不要的礼物,你要么丢弃,要么退还,拿它来搪塞我,这是何意?”我讥讽道,“还是一条绿色的领带,是想提醒我头上的绿帽子吗?”

我不再等待她的回应,只想要迅速离开这个地方。

“昨天他失恋了,打电话给我,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酒吧,只能送他去酒店……”她试图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