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茶餐厅，陈锋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陈先生你好，我这边是外滩综合服务中心的经理，小王。”
“据我们了解，你最近在大力投资商铺产业，你看有没有空聊聊？”
外滩综合服务中心？
陈锋摸了摸吃得滚圆的肚皮，掏出手机在地图上搜了一下。
离茶餐厅还不远。
那就当是散步过去看看了。
不过，这群人消息也是真灵通。
他前脚才买了几条商业街，后脚就被人找到了电话，约谈上门。
“王经理是吗，我一会就到。”
电话那头一听陈锋这么给面子，赶忙笑道：
“在陈先生面前，我可不敢自称什么王经理，还是喊我小王吧。”
“那我这边就恭候陈先生大驾光临了。”
很快，在外滩气派的综合服务中心内，陈锋又随手买了一条街的旺铺。
拢共不过才几千个达不溜。
至于其中的手续，小王很识相的全程代办了。
他出了服务中心，又逛起了外滩公园。
正心旷神怡的走到公园内假山驻足时，旁边就响起了一道有些刻薄的鸭公嗓。
“陈锋！真的是你！”
说完，一个带着厚厚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就大步走到了陈锋面前。
“现在都几点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逛？”
“广告方案都做好了么？”
“那几个大客户都联系了么？”
眼镜男说的唾沫星子乱飞，就差把嘴直接怼到陈锋脸上咆哮了。
陈锋退了一步，微笑道：
“林经理，我请了三天假，打算稍微休息一下。”
眼镜男林德标听了，面上立刻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道：
“小陈啊，在公司里，我是最看好你的。”
“我还想着等三个月后，我升任总经理的时候，提拔你。”
“没想到你这么懒散，你这让我怎么放心对你委以重任呢？”
“而且，公司不是规定每月一休么？你连休三天，就是为了来外滩公园散散步？”
陈锋内心暗暗鄙夷了一番。
这套陈词滥调，他听林德标对不止一个人说过。
大饼他已经吃噎了，吃吐了。
现在，他想代表年轻一代整顿一下职场。
陈锋想了想，笑道：
“林经理，我觉得现在这岗位就挺适合我的。”
“而且，休假前的工作，我都提前完成了。”
林德标见陈锋油盐不进，抬手扶了扶金丝眼镜道：
“小陈呐，你这样子，让我很陌生啊！”
“我觉得你可能不太适合这份工作了。”
哦！
刚画完大饼，见不管用就开始威胁了是么？
职场PUA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要是以前，陈锋可能还真就立刻回到工作岗位上蹲着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正想反问一句，你不过就是管着五六个人的小破经理，你有人事任免权么你？
可下一刻，外滩综合服务中心内，一个墩胖的男人快步走近了陈锋。
这个男人，正是刚才招待陈锋的王经理，小王，王凯旋。
一见自家广告公司的大客户走来，林德标当即微微有些激动。
难道，自己要升迁总经理的消息，已经被提前透露出去了？
他赶忙抬起手，作出一副握手姿态，态度谦和的迎了上去道：
“王总，王总好。”
“你太客气了，怎么还迎出来了。”
哪曾想王凯旋理都没理林德标，直接略过了他抬着的手，走向陈锋，恭敬道：
“陈先生，请问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陈……陈先生？”
林德标内心疑惑了片刻，这王凯旋怎么对陈锋这么恭敬。
但很快他就想通了，陈锋应该是进去问过价了，但肯定没买。
王凯旋潜意识里将陈锋当成了潜在顾客。
可外滩综合服务中心，是以租售外滩公园附近的商铺为主营业务的。
换句话说，哪怕这里最便宜的出租商铺，押一付三时，最少都得一次性掏出个两三万才行。
一年下来，起码也得有二三十万租金，陈锋这个土鳖，前段时间不是还到处借钱么？
怎么可能有这钱租商铺呢？
他当即开口道：
“王总，这个陈锋是我们梦星广告公司的一个小职员。”
“他哪租得起这里的商铺，你就别被他骗了。”
“小陈，还不给王总道歉？”
虽说只是问价，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明知自己买不起，还去问，那就多少有些寻人开心的味道了。
当然，这也刚好成了他林德标交好王总的投名状。
想到这，林德标不禁为自己的机智，暗暗点了个赞。
至于陈锋会有什么后果，受不受委屈，那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了。
王凯旋听了，不禁有些疑惑道：
“陈先生是梦星广告公司的？”
林德标笑道：
“是的，他就在我手下当职，王总我哪敢骗您呢？”
“你不用对他那么尊敬，和我一样，喊他小陈就行。”
林德标在和王凯旋‘谈笑风生’之际，还不忘拿余光扫了两眼陈锋，眼神里，多少露出了些鄙夷的神色。
让你小子装阔，这下被戳穿了，丢脸了吧？
但下一刻，王凯旋的话，就让他当场呆若木鸡。
“林德标，我劝你还是对陈先生尊重一点，别没大没小的喊小陈。”
“而且，陈先生刚才就在外滩综合服务中心，全款买下了十五间铺面相连的沿街商铺。”
“手续我会尽快在两天内办妥。”
陈锋用像看傻缺一样的目光，看向林德标，还刻意等了林德标一小会，让林德标回过神来。
“小王，我听说外滩公园附近的广告设计，都是交给梦星广告公司的，是么？”
王凯旋赶忙点头道：
“以前是这样的，不知道陈先生有没有什么吩咐？”
王凯旋能混到经理这个级别，察言观色的功夫，不可谓不厉害。
立马就品出了陈锋话里有话，他回答时，还刻意在‘以前’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陈锋不由用欣赏的目光看向王凯旋道：
“本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的。”
“不过刚才有人说他对我很陌生，说我不适合做广告的工作。”
林德标还想说几句挽回的话，可王凯旋已经抢答上了。
“陈先生年轻有为，不论在哪个行业都能大放异彩。”
“说出那番话的人，一定没有多少眼光，这种人就不适合做管理了。”
“陈先生放心，回头我会和梦星广告公司的老总，直接交涉的。”
说完，王凯旋还顺着陈锋的目光，看了两眼林德标。
林德标当即就急了。
“陈先生，我刚才一时嘴贱，您别往心里去啊。”
“我……”
陈锋懒得听林德标多说，当即打出一记回旋镖道：
“林经理，你这么着急的样子，让我很陌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