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别躲了,快出来!我义父勇猛非凡,姐姐被他宠爱必然**,到时,恐怕都不愿意离开他的床了呢!”
“哈哈哈哈,姐姐,你以为我就抓不到你吗?你可不要逼我……”
温酒听着妹妹温令在外面一声一声的呼唤,却一声不敢回应,尽量把身子往花丛的角落里缩,呼吸都放到最轻,生怕被温令发现了行踪。
温酒是重活了一世的人。
她和妹妹温令都是户部侍郎温惠舟的女儿,原本一家其乐融融,但不幸的是,温令在三岁时看花灯时被人贩子拐走了,辗转被卖到各处,最后被巡盐御史简从章收养。
那简从章是个畜生,年幼的温令在他手里吃尽了苦头,也因此变得心理扭曲。
她没办法反抗简从章,却转头恨上了**。
她觉得自己一切苦难的源头都是因为**没有保护好她,所以她要报复!
温令甚至帮着简从章,将伪造的证据放在温惠舟书房,诬陷温惠舟贩卖官盐。
且,数目巨大!
圣上龙颜震怒,温家一一夕之间家破人亡。
父亲哥哥被流放千里,而母亲在大牢里不堪受辱,上吊自杀了。
温酒,也被没入教坊司为妓!
前世温令伪装得太好,温家没有人怀疑她,就是到了这个地步,温酒都还在庆幸温令认了简大人为父,逃过了家里的这一劫。
十日后温令来看她,说已经帮温酒赎了身,要带她走。
温酒感激不尽,觉得妹妹真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小神仙,毫不犹豫的就跟她走了。
糊里糊涂进了简府,结果就是被简从章活活折磨至死!
那时候她才明白妹妹的真面目,可惜已经太迟了。
谁知道再睁开眼时,温酒竟然又回到了教坊司,回到了温令要将自己送去给简从章的那天!
她只恨自己重生得太迟,无法阻止家族倾覆,无法阻止父兄被流放母亲惨死。
但温酒发誓,这一次,她绝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她要逃出去,要为父兄翻案,为母亲报仇!
所以这一次温酒不再相信温令,而是找了个机会跑了,躲进了花园里。
温令恼羞成怒,终于露出真面目,不再扮演乖妹妹,而是让人清空了整座教坊司,挖地三尺的寻找温酒。
温酒藏在花园里,听见温令一边说话,一边用长长的指甲抓着护栏,令人牙酸的刮擦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忍不住浑身发冷。
温令……似乎知道自己藏在哪里,却故意不立刻找到她,而是猫戏老鼠一般戏弄,以此增加折磨的乐趣。
温酒一颗心蹦蹦乱跳,跳得又急又重,整个胸腔都被心跳扯得生疼。
一步。
两步。
温令步步逼近,温酒都已经能看见她水蓝色的裙摆和蜀锦制成的名贵鞋子。
温酒的神经都快绷到断裂。
她在等那个人,可他怎么还不来啊?!
“谁让清空教坊司的?”
冰冷中透着一丝不耐烦的男子嗓音突兀的响起,温酒眼睛刷的就瞪大了,惊喜的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声音是……?
太子萧长策!
他终于来了!
上辈子这个时候萧长策也到了教坊司,点名要见温酒。
温令却哄着她,说太子阴郁疯批喜怒无常,要是落在他手里肯定没有好下场。
然后温酒就跟着温令悄悄从后门走了,没有去拜见太子。
后面一个月她被关在简家受尽折磨。
到要死的时候意识昏沉,迷糊间见萧长策踹开了门,提着一把滴血的长剑冲到她面前,对着只剩了一口气的她说了一句:“可惜了,孤来迟了,温**竟然要死了。”
想想萧长策那时候的言行,温酒心里腾出了无边的希冀。
也许,太子殿下对自己……有那么一丝情愫?
又或许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父亲。
父亲是个忠臣,太子殿下应该也是愿意救父亲的吧?!
温酒乱七八糟的想着,
那边温令见萧长策来了,只能停下搜查,不甘的跺了跺脚,转身急匆匆走去参拜:“臣女简令,恭请太子殿下金安。”
温令连姓都改了,改成姓简了……
萧长策皱眉:“简**?简**不好生呆在闺阁,跑教坊司这种地方做什么?这可不是名门贵女应该来的地方。”
温令答不上来:“臣女……臣女……”
萧长策不耐烦,他今天到这里来是要验证一件重要的事的,没空听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说话。
直接吩咐:“送她走!”
温令呼吸一滞。
有些后悔刚刚为何不干脆利落一点直接把温酒带走。
但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行了礼退出去。
却也不甘心就这样走掉,找了个不远的地方守着,想着萧长策应该不会待太久。
只要等萧长策一离开,她就冲进去抓人!
温令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便宜她亲爱的姐姐了,还可以再过半天好日子!
一想到能看到温酒也会遭受自己受过的苦,温令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她这辈子算是毁了,总得多拉几个人陪着她一起坠入地狱才行!
……
“殿下……”
看见温令被撵出去,温酒从藏身的地方跌跌撞撞冲出来,生怕下一刻萧长策就要消失。
扑出来就跪在了他面前,哀哀的叫:“殿下。”
萧长策敛眸,居高临下看着脚下跪在尘埃里的女孩儿,冷冷问道,“有事?”
温酒颤抖着,越抖越厉害,嘴唇几度张合却发不出声音来。
萧长策冰冷的眼神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温酒的头上,她发热的脑袋瞬间清醒。
萧长策根本不是为自己或者父亲而来的!
她误会了。
而这误会足以致命!
温酒瞬间急出了一身毛毛汗。
萧长策问她的话,她能怎么答?能向这位太子殿下喊冤吗?
不,不能!
父亲贩卖官盐的罪证是简从章搜集好,一层层递上去的,再由三司六部会审,最后皇帝亲自用的玉玺,宣判的父亲的罪名。
案件已经定性,自己没有确凿的证据,仅仅凭借轻飘飘一句冤枉,就要萧长策为她重审此案,她凭什么?
又把萧长策置于何地?!
一个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蠢货吗?
温酒几乎能想象,自己现在只要喊一声“冤”,那么不会等她第二个字说出口,她舌头就会没了!
温酒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时眼中已经平添了一分媚意。
这是她这几天在教坊司学的。
“殿下,罪女要向殿下进献一样宝贝。”
萧长策似乎有些意外会听到这么一句话。
总算还不是蠢到家。
漫不经心道:“哦?什么宝贝?”
温酒闭了闭眼。
事到如今,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倾身向前,一把抱住了萧长策的腿。
这人腿形结实有力,她攀附着,一点一点如凌霄花攀附松柏那般,慢慢沿着伟岸的身躯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