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
院中那神祗一般的美人闻声睁开眼，笑着应了一声，“阿衍。”
什么…这是什么。
我呆立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凤衍转过身，对我一揖，“小女郎，且听我与你说明个中缘由。”
我还未从小女郎的称呼中回过神，凤衍清润好听的声音却还是声声入耳。
凤衍执起青梧的手，“青梧与我是九天上的神仙。我和她要修成正缘需下凡经历三世情劫，如今是最后一世了，却不想青青因为仙身受损，从九转台跳下时情魄被你的肉身吸了去。”
“青青仙身中尚余下一缕最要紧的，所以你身上青青的情魄并不完整，但是也已然让你自己的情魄沉睡了。如今，应该各归各位了。”
我无意识地重复道，“神仙…我的…情魄，沉睡？”
凤衍点头，“正是。因为有我与你朝夕相处，青青的情魄与我有所感应，才不至于反噬了你。方才因为你被抓回苏家，又逃婚出来，这情魄历过大悲大喜，已经养成了，若再不剥离，你的肉身便要承受不住了。”
我有些迷茫地摇摇头，“方才那些术士呢？”
凤衍笑道，“他们是我座下弟子，布了一局，是为了养魄。”
我悻悻笑笑，“这样啊，你没有受伤就好。”
原来是这样么，我的情魄，是别人的。
可喜欢一个人这种事，怎么是会由别人做主的呢？
我蜷着手，看着我面前一男一女两位俊美无比十分般配的仙君，支吾道：
“仙君，可是我好像…也很喜欢你。”
凤衍冲我微微一笑，满头银丝迎风而动。
“不妨事，等我剥了你的情魄，你就不喜欢我了。”
“现在你的七情被青青的情魄所掌，她爱我，你自然也会爱我。”
凤衍掌心浮出青色的光团，其中显现的是我在破庙第一次见到人形的凤衍时。
“小女郎可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妖形时并不惊讶。这是因为我与青梧已经有万年情缘，我与她，是九转命盘上刻有名字的仙侣。”
青梧衣袂微动，施施然迈步上前牵着我的手，“小女郎，你唤作什么？”
我看着咫尺远近美得无边的青梧，自惭形秽地低下头，“我…叫清瑶。”
“这名字真好。清瑶谓水，水可泽万物，至清至纯，给你起名的人一定很爱你。”温柔的女声萦绕在我耳畔。
低垂的视线中一只莹白修长的手将我蜷着的手抚平，又用法术替我愈好手心中被我掐出的血痕。
“清瑶，莫怕，不疼的。我会替你护法，若这情魄再不剥离出来，你的情魄与肉身都会承受不住。”
05
剥情魄的过程，果真如青梧仙君说的那般，一点儿也不疼。
就是脑子有些胀。
因为青梧与凤衍的万年情缘与三世凡间情劫都在我脑中如走马灯一般重现。
凤衍起初不是什么仙君，只是一只千年九尾狐妖。
从凤衍还是狐妖时，青梧就与他相识相知，可惜仙妖之恋一直不被九天诸神认可。
但历经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雷劫后，凤衍与青梧彼此仍然矢志不渝。
仙界与魔界开战时，青梧为了保护刻着仙界众人神格的九转命盘，耗尽神力，离魂飞魄散不过一步之遥。
而凤衍替九天战神挡了反魂刹，九尾尽断。
反魂刹若是种在九天战神身上，仙君都不用魔界动手，早就被自己人屠戮殆尽。
天帝感念二人大战中的功绩，在凤衍最后一缕魂魄消散时，给他点了神格，又将青梧的仙身交给九转命盘的主神司命仙君重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