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时,看见窗外开始飘雪。
我叹了口气:“下这么大的雪,一会儿不好骑车了……”
陆云深突然放下手机,反常地从沙发坐起来,去玄关换鞋子,还问我伞在哪儿。
他说:“我去接小可放学。”
我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儿子陆亦可从幼儿园到初三,多年以来,他从未主动接送过。
今天还是个暴雪夜。
真是稀奇。
我从抽屉拿出两把伞递给他。
无意间碰到他温暖的手心,他瞬间将手缩回去,还嫌弃地骂了一句:“别用猪蹄碰我,冰死了!”他一把抢走伞,推门就走。
来不及细想他的意思,我赶紧追出去,冲着楼梯口大喊,嘱咐着:
“陆亦可在初三六班,教室在三楼!提前走要和班主任打个招呼,听到了吗!”
他显然还在下楼梯,脚步声中夹杂着我的回声,但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敷衍地“嗯”了一声。
不知道他是假装没听见,还是不想理会我。
我只好回屋继续洗碗。我的双手在冷水的冲洗下失去了知觉。
我看着自己又红又肿又冻僵的手发呆。冻疮又复发了,指关节都裂开了。每次一碰到水,我就痛苦地龇牙咧嘴。
曾经在他眼中娇嫩纤细的双手,如今肿得像猪蹄一样……
我心里一阵疼痛。
只见路云深的车冒着大雪驶出了小区。我强忍着疼痛,拿出了手机。
为了儿子,我提醒:“慢点开车,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