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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我现在就已经后悔了,我后悔没能早点来到京城找谢子晋,倒是让你这个贱人多享了数年的福气!”

曲宁月话说到一半,猛地盯着我的脑袋。

我下意识抬手捂住了发髻上的花鸟玉簪。

夺我衣物,毁我容貌,这些我都可以秋后算账。

可这花鸟玉簪,是母后病故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是她在寺庙中三叩九拜求来的吉祥之物,只为庇佑我日后婚事顺利,万事顺遂。

这个花鸟玉簪,断断不能落入曲宁月这个女疯子的手中!

若是被她毁了,就是真的再也寻不到母后留给我的念想了。

可还是被她抢先一步夺走。

曲宁月借着日光仔细观看,“你这个低贱之人也配戴这么名贵的簪子?刚好脸毁了,配不上这簪子了!”

她甚至还恬不知耻地将簪子戴在她那稀疏油腻的头发上。

“够了,你这个泼妇,本宫是当朝安欣公主!这花鸟玉簪是母后赐予我的生前遗物,你们就不怕被诛九族吗?”

“什么安心不安心?你要是彻底消失在我面前,这才是真的安心。”

目不识丁的农妇们怎么会知道公主的名号?

就算知道圣上有个宠爱的公主殿下,也绝对不会把她和我联想起来。

我听着曲宁月的嘲笑,彻底绝望了。

从避暑山庄回来的时候,我就不应该让侍卫们告假回家,以至于身边的侍女们根本不是这些长时间做农活的村妇们的对手。

“怎么?你非常想要这枚簪子吗?”

曲宁月再次将簪子拿在手中把玩,充满恶意道:“我听说贵妇人家都会养个专门供人踩踏的贱婢,我马上就是丞相夫人了,你给我当回那贱婢,我就考虑把簪子还给你,如何?”

曲宁月说的是上马车时的踏脚奴。

我忍着被羞辱的怒气,想着先把东西拿回来再想办法拖延时间。

府中的婢女虽说打不过这些人,但好在有的人机警,我已经瞥见好几个朝着府外跑去。

只要熬过这求助的几个小时,我就能够获救。

至于这笔被欺辱的账,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我压抑着怒气,跪在地上,弓起身子。

“不应该说些什么吗?”

曲宁月拿着玉簪在我眼前晃了晃。

撑在地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精致打理的指甲深深扣入肉中,只有疼痛才能使我清醒。

我颤抖着嗓音道:“请主子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