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褚思菱抬眸厉眼扫了一圈周围的人群。
原本喋喋不休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
“我夫人身子娇弱，又向来不爱喧闹，外面的流言蜚语若是让她不开心，便是我不开心，我若不开心，若是不小心在陛下面前得罪了各位大人，那就不好了。”
褚思菱清冷的声音，含着不可忽视的威胁和警告。
周围的大臣们一听，纷纷厉眼警告自家的女眷，更有甚至直接骂骂咧咧的拉着自家夫人走了。
“阁老大人，妇人之言，切莫当真。”
“我们日后定当约束内眷，不再胡言乱语。”
“阁老大人，夫人还望见谅。”
“是啊，内人愚昧，阁老与夫人伉俪情深，外面的流言蜚语自然当不得真。”
……
周围的氛围一下就变了，从原本的鄙夷不屑，到巴结讨好。
贺苍冷眼看着眼前这些人谄媚的样子，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人心炎凉，黑白颠倒竟至如此地步，凌大人不愧是权倾朝野的阁老。”
“夫人明白就好。”
褚思菱继续神色自若的牵着她往前走：“放心，任何外人面前我都会护着你。”
突来的话语，让贺苍心底一动，但接着便又听到他说。
“毕竟你若丢脸，凌府也丢脸。”
轻飘的话语无情的将才升起的一丝动容之心打碎。
贺苍低头看了眼那个紧紧握着自己的大掌，原本清亮的眸色暗了又暗，还是没有收回。
向阳殿。
皇帝还未到，大臣们已经规矩的在各自的位置上坐着，偶尔交头私语。
褚思菱和贺苍也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周遭不断有大臣上前对褚思菱嘘寒问暖。
言谈之际，褚思菱抽空瞥了一眼贺苍，见她神色不佳，便道：“宴会开始还有好一会，你先去御花园透透气吧。”
贺苍确实不喜此时的氛围，也顺势应下了。
褚思菱亲自替她将披风系好，那好手炉，又嘱咐小桃：“照顾好夫人，不要去风口，待会我会派人唤你们回来。”
动作神情娴熟自然，丝毫不像装模作样。
周围的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对待贺苍的态度特更加恭敬。
御花园。
贺苍带着小桃随意找了一个亭台坐下。
今日宫内的太监宫女大多都在向阳殿，此处人烟稀少，甚是清净。
贺苍淡淡看了一眼小桃，小桃瞬间明了。
“夫人，手炉冷了，我再去给您拿一个。”说着便退下了。
就在她退下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贺苍的身后。
贺苍听到响动，却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只见那个身影缓缓上前，在她身后几步处站定。
“姐姐……”
贺苍站起，回过身来，望着眼前的左瑾，微微福身。
“见过五皇子。”语气疏离淡漠。
“姐姐，你……”
左瑾上前一步，却被贺苍顺势躲开。
“五皇子慎言，我如今不再是郡主，自然也就担不起五皇子的一句姐姐。”
她微微垂眸，没有去看他的眼睛。
左瑾心中一痛，见着她比往日更消瘦的脸，疼惜道：“你是我的姐姐，一直都是……”
“褚思菱对你不好吗？你在府中……”
“五皇子。”贺苍再次打断他。
“我今日见你，也是为了告诉你，我已为人妇，日后不要再挂心于我。”
“我是褚思菱的妻子，我爱他，就算他请旨杀了我父亲，我还是爱他。我爱了他八年，不管他做什么，我都没有怨言。”
“还有，我不稀罕你替我做些什么，更不想离开凌府。”
贺苍说着，猛然抬眸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
“我对你从来都只有姐弟之情，你若敢生出别的心思，只会让我觉得恶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