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便不再说话了。
而那个被校花放过的贫困生,眼中唯有庆幸。
偶尔见到我被霸凌的场景,她也只是低着头,装作没看见般飞速跑走了。
又一日,萧飞雁推搡我时,我有些头晕,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她面色剧变,一旁的纪氏倒是掀了掀眼皮,派人请来大夫为我把脉。
那天,老王妃亲自过来监守,连王爷也搁下公事匆匆赶回了家。
萧飞雁紧紧攥着衣摆,脸都急红了。
听闻我只是患了风寒且身体虚弱,她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王爷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连看都懒得再看我一眼,只吩咐大夫再为几位夫人和母亲检查身体,而后又准备外出了。
两柱香的时间过后,府里再度喧闹起来。
原因是李寒烟确实被诊断出怀有身孕。
众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堆满笑容前来庆贺。
王爷原本就很宠爱李寒烟,自从她有孕之后,更是将公事和私事全都推掉,整日陪在她的身旁。
李寒烟连请安的礼节都免去了。
望着空出来的坐席,萧飞雁神情落寞,也没了精力再来折磨我。
而纪氏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变化,还领着谢盈去庙里为她求了个男胎符。
李寒烟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萧飞雁也似乎终于泄气认命了,别扭地送了些补品过去。
我看见李寒烟特意唤来大夫查验,确认无毒之后。
她这才笑着说道:“看来是我太过提心吊胆了,虽说姐妹之间偶尔会有摩擦,但到底不会狠毒到去伤害孩子。”
自从有孕以来,她的神情比往日轻松了许多,从前除了接见王爷就紧闭的院落大门,如今也乐意敞开着收礼待客,终于多了一些烟火气息。
半年的平静时光,让我也认同了李寒烟的话,起码除了萧飞雁偶尔的别扭之外,大家都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降临。
所以,当谢盈红着脸送来她亲手制作的安神香包时,我们都没有多想。
香包的针脚有些别扭,一个胖娃娃捧着朵歪七扭八的荷花,确实能看出是她亲手缝制的。
李寒烟更是看得乐了,亲了谢盈一口,当下便把香包系在了床头,晚饭时还频频向王爷夸赞谢盈。
纪氏对此感激不已。
然而,两日之后的夜里,她就早产且大出血了。
我还在睡梦之中,一众家丁突然闯入我的院子里,将我捆绑起来扔到了面色铁青的王爷面前。
啪!
一巴掌打得我终于清醒了过来。
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王爷仍觉得不够,一脚狠狠地踹在我的胸口。
我的喉咙咯出了些许鲜血。
“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恶毒的妇人!在那香包里放了堕胎的药材!寒烟已是孕后期,母子一体,你这是想要了她的性命!”
我一愣,想也不想便说道:“这香包是谢盈送来的……”
“怎么又冤枉我儿?这香包是娘亲自督促阿盈缝制的,制好后除了娘,除了二妹妹自己,就只经过了你的手。”
纪氏已经哭花了脸,而她怀中抱着的,正是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谢盈。
“爹爹,我真的没有……”谢盈的声音已然微弱得近乎微不可闻。
“反正就在你俩之中!我已然叫人去请母亲过来了!”
在等待之时,王爷没有再对我动粗,而是发泄似的踹了几个下人,询问他们觉得下毒之人究竟是我还是谢盈。
果不其然,所有人都言我的嫌疑更甚。
我知晓,并非我的嫌疑当真大,而是那大夫人家世比我高、人心笼络得也比我好。
我跪倒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之上,只觉身躯疲乏,内心绝望至极。
我本就小心谨慎,谨遵“安分”二字,不主动招惹任何是非,岂料还是中了宅斗之术。
从我的视角去看,倘若不是谢盈独自筹谋,八成便是大夫人在其中推波助澜。
然而证据何等难寻。
而只要寻不到证据,上位者就会将错推到一个他们觉得最为合适的出气包头上。
就如同儿时,妹妹偷拿父亲的工资去充Q币网恋,父亲发觉工资少了之后,被继母和妹妹推到我身上,我遭他拳打脚踢。
老王妃推门而入。
“此事和阿盈无涉,确实香包一针一线皆是我看着她缝的,而包里的安神药材也是我买来的。”
老王妃此语一出,纪氏松了口气,而我明白,我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