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贺山亭微微一怔,点了烛再看向床榻上。

绸缎被褥下,温长宁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肚兜。

而**的冰肌上,纹着一朵异常妖艳的红色血莲!

妖冶的红,雪白的肤,热烈又艳丽。

宛如一幅千娇百媚的画卷尽收在贺山亭眼底。

他呼吸一滞。

而温长宁听到声音,回眸看来。

四目相对,她心头气未消,不想搭理他,闭眼继续睡。

贺山亭却擒住她的下巴,眸色阴沉:“为什么刺身?”

冰冷又质问的语气让温长宁心头一酸,执拗地说:“我就刺,要你管?!”

她扒着男人的大掌,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可贺山亭却紧盯着温长宁的双眸,再一次冷声质问:“那又为什么是莲花?!

温长宁吃痛,心中的委屈也被放大。

她看着贺山亭鹤骨松姿的气质,看着眼前这个被世人敬称是佛子,不可高攀的帝师。

然后,几乎是冲动的抓起男人另一只手,放在刺青胸口:“因为你!”

“贺山亭,你仔细看看,我肩上这朵莲,和你参禅时佛堂里的莲,哪朵更妖艳?”

指腹下传来的触感,真实又温热,如一团烈火在灼灼燃烧。

有那么一刻,他竟生出贪恋心思。

他凝望着温长宁写满了挑衅的眼,片刻后,圈住她的腰将人强势箍在身下。

唇齿纠缠霎那间,温长宁大脑一片空白。

她怎么都没想到贺山亭会吻她!

只是这个吻,没有丝毫温柔缱绻。

温长宁心口一疼,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脚将男人推开,头也不回的夺门离去!

“砰!”

门被重重甩上,贺山亭坐在床畔,往日清澈如水的双眸竟染上了欲色。

昏黄烛光下,他呼吸紊乱,倏然起身去了静室。

贺山亭坐在蒲团上默念静心咒,修长手指一圈圈捻过佛珠。

可温长宁肩上那朵妖冶绽放的血莲却像长在脑海里,怎么都挥散不去。

漫长的夜,不同的房间,两个人都彻夜未眠。

第二日,温长宁从偏房醒来时,贺山亭已去上早朝了。

她也没在意。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陷入一种莫名的不打扰、不交谈的状态中。

明明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夫妻,却好似冷的像是毫无交集的陌路人……

三日后,日落时分。

温长宁正在院子里玩投壶,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她抬头,就看见江燕生扶着贺山亭走了过来。

他好像……喝醉了。

可这怎么可能?

贺山亭一心参禅,早就戒了酒肉,绝不可能饮酒!

温长宁走上前,将人扶住,疑惑:“他为何会饮酒?”

江燕生清眉微弯,柔声至歉:“夫人请见谅,山亭是为了帮我挡酒。”

温长宁被这话刺的心口一疼。

“山亭有夫人照顾,燕生就放心告退了。”

说完,江燕生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温长宁看着她的背影,搀扶着贺山亭的手一点点收紧。

说什么清规戒律,全是借口!

贺山亭,你不是不能破戒,而只是独独只愿为她破戒。

江燕生竟然那么特别,那你又为什么要娶自己呢?

温长宁眼圈泛红,一颗心泛着酸涩苦楚。

最后,她唤来小厮把贺山亭送回房,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一瞬间,所有委屈和不满全都涌上心头,情绪一下子陷入了低谷。

不,不能哭,说好不再为贺山亭流泪了。

温长宁抹去眼泪,转身出了府。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醉沉的贺山亭是外面刺耳的笑声扰醒的。

他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再三确定自己是在府邸,眉心皱得更紧。

贺山亭忍着头痛,来到大厅——

只见前院挤满了人,十几个青红小倌在院中载歌载舞。

他定睛一看,正中央,温长宁拉着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把酒言欢。

下一秒,那男子逗笑了她,温长宁笑着勾起他下巴,整个人迷糊的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