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吧,我逗你玩儿呢,快起来,哈哈哈......”
刘老二突然开口笑了笑,伸手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心有余悸,依旧警惕的看着他,问,“你...你真的没事?这嘴角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他耸了耸肩,从兜里掏出一把鲜红的果子,回道,“真没事,这血啊,就是其实山上摘的野果,榨出来的汁。”
刘老二告诉我,他是因为我自从上了后山之后,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所以才想着吓唬我一下,算是逗个乐子。
可这个乐子。
险些把我命都给吓没了!
他自从脑子摔伤之后,时不时的就会犯一些疯病。
我暗暗想到,这一回估计也是吧。
毕竟这小子从小到大,经常这样,也不算少见。
以前年纪还小的时候,刘老二就会经常带着我偷摸去看村里的张寡妇洗澡,甚至这小子还跟张寡妇都有些纠缠不清。
不过,这都是往事了。
回过神来,我忽然想起了刚才碰到的女人。
连忙转头看过去,可狭窄的山间小路上,空荡荡的,哪儿还有女人啊。
我心头一惊,有些紧张的朝刘老二问道,“老二,你...你刚才看到一个女人站在这路中央没?”
他摇了摇头,目光顺着我的视线打量了一圈,缓缓摇头。
“没看到,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啊。”
嘶!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怎么可能?
刚才我明明就看到的。
难不成是眼花了?
可是......
我脑子里繁杂无比,整个人都有些不舒服了。
这段时间以来,我所经历的一切,似乎都有些太奇怪了,奇怪到根本就没法儿用常理来解释。
这时。
刘老二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走吧,天都快黑了,咱们该去林子里弄阴皮绳了!”
他的话让我回过神来。
我压下心里的疑惑,朝着他回道,“恩,好。”
砍完阴皮树,将它的皮剥下,最后在**成阴皮绳后,已经临近天黑了。
山里的天一旦黑下来,林子里的路那叫一个难走。
甚至稍有不慎,就会从陡峭的小路上摔下山去。
我跟刘老二借着天边最后的余光,迅速沿着小路冲回家。
可跑到半道的时候,先前的那个女人又一次出现了!
不过这次,她出现在我后方的一颗树后面。
整个人披头散发的,瞪着一双惨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这一回,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这个女人长得很像是白怜,可惜她并不是,也不知道是从那儿冒出来的。
我有些忐忑的叫刘老二转头看过去。
让我惊奇的是,他似乎看不见一般,摇了摇头,并又一次说我是不是因为生病看花眼了?
见状,我沉默了下来。
爷爷,还有这个女人,似乎都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
等到家的时候,天色正好彻底黑了下来。
到了门口,我朝着刘老二说道,“走,去我家坐一会儿。”
他怀里抱着阴皮绳,摇了摇头,回道,“算了吧,你自己回去吧,我得回去帮妹妹缝衣服了。”
妹妹......又是哪个破烂娃娃。
我皱了皱眉,本想说让他别一天就抱着个破烂娃娃发疯了,可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那...那行吧,你路上注意安全。”
刘老二朝着我点了点头,大步沿着一条小道回家了。
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我的心逐渐送了下来。
正当我想要转身回屋子里的时候。
爷爷的声音再次响起!
“季阳,你出门去做什么了?”
“啊!?”
我吓得脸色一白,连忙转过身来,正好看到爷爷背着双手,冷着脸站在院子里。
“我...我出去了,刚刚跟刘老二出去逛了一圈。”
爷爷冷哼了一声,说道,“少跟这种傻小孩玩儿,他就是个傻子,别影响了你自己!”
“还有......现在快点进屋,我跟你说说关于那只狐狸精的事儿。”
话音落下,他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而我,则是站在院子里沉默了。
刚才他的一番话,让我心里断定他绝对不是真正的爷爷。
因为,爷爷在很久以前说过,刘老二身世可怜,人虽然傻了点,可心不坏,让我多跟他接触接触,平时带着他一起玩儿,就当做是结一个福报......
也正是因为这些话,我才从小就跟刘老二玩儿到了现在。
进了屋子,我看到眼前的这个爷爷正一脸冷漠的坐在桌子旁。
而在面前的桌子上,则摆满了各种饭菜。
我心里纠结了一阵,咬牙坐在了他的对面。
爷爷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先吃吧,咱们边吃边聊。”
“嗯,知道了。”我简单的应了一声,拿起碗筷就开始巴拉饭菜。
可吃到一半,却忍不住全都吐了出来。
因为......
这些饭菜都是半生不熟的。
抬头一看,爷爷却吃得津津有味,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半生的米饭似的。
他撇了我一眼,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怎么了?”
我连忙摇头,回道,“没...没事!”
说完,我再次端起碗筷,忍着心里的不适,扒拉着饭菜。
小时候,村子里的老人闲暇时都会在村口的树下乘凉,同时给村里的小孩子们讲故事。
其中一个故事,令我印象十分深刻。
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王老汉曾经说过,这世界上有人也有鬼,而人吃的是阳饭,鬼吃的则是阴饭。
说白了,就是煮没煮熟这个区别。
他当时告诉我,如果碰到有人吃这种半生不熟的饭菜,那大概率就是碰到了鬼在吃阴饭。
现在这种场景......
我心里再次紧张起来,忍不住抬头朝着爷爷看了过去。
他正大口大口的吃着碗筷中的半生饭菜,牙齿咀嚼得不停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愈发清晰起来。
霎时间,我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后跟,沿着脊椎蔓延到了后脖颈。
正在吃饭的爷爷,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冷漠的眸子忽然抬了起来,盯得我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