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然而,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在市集上我们竟偶遇了江焱。这是第一次,我背后隐藏的两个男人正面相遇。他们目光交汇,我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寒意从背后升起。

“艳儿,这位是?”江焱率先开口,虽然话是对我说的,但目光却始终落在沈岸身上。我心虚地低下头,焦急地思索着对策。我总不能直言,这位也是嫡妹的倾慕者。若我这么说,他们恐怕会当场翻脸。

“这,这是我表哥。”无奈之下,我只能硬着头皮编造了一个身份。好在沈岸并未揭穿,只是默默配合,没有出声。

江焱似乎有所察觉,点了点头,却并未就此放过。“那,艳儿不准备告诉我,这位表哥尊姓大名吗?”我心急如焚,冷汗涔涔。沈岸的名字在江湖上颇有名气,若我说出真相,我的谎言便会立刻被揭穿。

“沈岸。”就在我沉默思索对策之时,沈岸却突然开口,自报家门。

我顿时感到全身僵硬,更加不敢抬头直视他们。两位男子之间的气氛,如同无形的火药,愈演愈烈。“原来是沈楼主,在下江焱。”“江神医。”我心中一沉,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绝境。他们竟然彼此相识,这下该如何是好?或许他们察觉到了我的不安,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了我。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斟酌着言辞。“时辰已晚,若再不回去,家父定会责怪。”我诚恳地望向江焱和沈岸,希望他们能放我一马。也许是看在我那张与嫡妹相似的面容上,江焱默默地移开了视线,语气轻描淡写:“我送你回去,就不劳烦沈楼主了。”

沈岸眉头微蹙,不悦地看着江焱。“不必了,艳儿是与我一同出来的,自然应由我送她回去。”我心中一紧,沈岸的话让我感到自己仿佛成了一件物品。我望着沈岸,心中涌起一股难得的怒意。

“不必麻烦沈楼主,江焱是我的师傅,他能护我安然返回。”沈岸一愣,显得有些惊讶,我也顾不得害怕,坚定地与他对视。江焱的神情罕见地柔和了许多,主动伸手拉我离开。“告辞。”他简洁地告别,带着我朝府邸方向走去。

“等等,我的东西还在沈岸那里呢。”我回头望了一眼,我购买的物品还在沈岸的随从手中。那些都是我的财产,怎能轻易让人占去便宜。“放心,沈楼主会派人将东西送到你府上的。”江焱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回答,我这才稍微安心。

回到府上,我本以为江焱会像往常一样匆匆离去,因为他总是很忙,与我相处的时间向来不多。他来找我,多半是为了传授我医术,但今日,他却静静地坐着,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我疑惑地看着他,猜想他或许有话要说。

“你和沈岸,究竟是何关系?”果不其然,江焱沉默了片刻后,还是问出了口。我就知道,先前那套说辞根本骗不了他。

“他,他是......”我感到难以启齿,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虽然我心中有些许欺骗他的念头,但面对江焱那张诚恳的面孔,我的话却难以出口。“他喜欢你?”我愣了一下,原来江焱误会了沈岸对我的情感。但沈岸那样高傲的人,怎会看上我这样的庶女?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嫡妹相比,我似乎没有什么能与之匹敌的才华。然而,让江焱这样误会也好,至少我不必再费心去安慰他。

见我沉默不语,江焱似乎以为自己猜对了。他没有再追问,而是从衣袖中取出一本书,轻轻放在了我面前。“这本书也是我江家祖传的秘籍,待你学成之后,便可出师自立。”我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同时也充满了愧疚。江焱对我如此之好,传授我医术,而我却…我真是个坏女人。

江焱带着我的愧疚离开了。不久,沈岸派人将我的物品送了回来。我对自己的薄情也感到惊讶,对江焱的愧疚转眼就被沈岸的礼物所取代,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内心仍有些许良知,曾多次想要与他们坦白,却总是被他们送来的礼物所诱惑,迷失了方向。这样的循环往复,直到我父亲告诉我,嫡妹即将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