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哥国外去世
我哥在国外过世了。
爸妈打电话通知我的时候,悲痛欲绝。
我心软答应他们给十万的丧葬费和每个月五千的养老费。
而当我准备接受现实的时候——
我哥竟然“诈尸还魂”了。
01
“小姣啊,你哥······在美国出事了,他不在了啊······”
妈妈给我打电话,哭的悲恸。
三天后,我因为户口问题办不下来签证,只能送他们二老去了机场。
我哥的身体从小就不好。
小时候,我妈总是将蛋黄留给哥哥,说女孩子吃蛋黄会变胖,吃蛋白皮肤好。
哥哥每次总是吃的很痛苦的样子,我时常很心疼他。
上了大学,哥哥也是三天两头的进医院,虽然我和哥哥相隔两地,但是,妈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总是若有似无的提到哥哥去了医院又花了多少钱。
挂了电话,我就把刚下来的奖学金和助学金给爸妈转回去了一半。
大学毕业,我顺利的找到了工作。
哥哥却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待业在家里,没有公司愿意要他。
我给他们转回去的钱,我爸总是会给我转回来一点,可是我从来没收过。
这么多年,爸妈对我,还算是关心的。
我理解他们,哥哥的病,让他们比同龄人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哥这次出国治病,还是多亏了家里亲戚的介绍。
据说是找了个很好的医生,有治愈的可能。
哥哥从国外给我打越洋电话的时候,语气温软,问我过得好不好,钱够不够花。
哪怕我的银行卡给他打完医药费只剩下一千块,我依然回他我还有钱,这个月刚发了奖金。
后来,哥哥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
甚至几个月一次。
爸妈也只是说哥哥的病情不稳定,医生说要休养。
这次哥哥意外的过世,爸妈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
上飞机前红彤彤的眼睛让我的心揪着疼。
“妈,你们安心的去,钱的事情,不用担心。”
国外的丧葬费用高的吓人,爸妈对我说的时候,露出微微难堪的模样。
我问朋友借了十万,在他们落地之前,转了过去。
哥哥一个人在外呆的太久了,应该想家了吧。
回了公司,同事看见我疲惫的模样,忙问我怎么了。
我笑着摇头,“没事,就是昨天加班有点累了,今天起的晚了一些。”
手机上,朋友发来了一条消息,“晚上一起聚餐,我有个朋友介绍给你。”
想起爸妈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哥哥去世的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迅速回复到,“好,发我地址时间。”
每次朋友介绍对象的局都很汆的很及时,第一次是在我失业的时候,第二次是我哥要出国治病,第三次就是今天。
我的终身大事,连我爸妈都不怎么过问,朋友倒是操心的紧。
下班到达聚餐餐厅的时候,朋友远远的冲我招手,“姣姣,这里!”
朋友身边,坐着一个身穿新中式外套的男人,带着银丝边的眼镜,气质清冷。
“姣姣,我给你介绍一下,我项目组的师哥,美国回来的医学研究生,沈澜。”
美国的医学研究生?
02
现在美国都流行这样婶的了?
我龇牙咧嘴,笑的很难看。
沈澜一脸的嫌弃,假装不经意的喝了一口茶。
“你好,我叫乔姣姣。”我主动伸出手,“今天加班有点忙,来迟了抱歉。”
沈澜抬起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指尖。
“对了,姣姣,我记得你哥不是在美国治病吗?师哥正好在美国很厉害的医院实习过,说不定可以介绍到更好的医生。”朋友热络的介绍,拉近我和沈澜的距离。
我点头,努力的咽下去喉头的茶水,忍住鼻头的酸意,“没事,还是不麻烦了。”
“什么病?”沈澜开了口。
我恍然,“也没什么,好像是神经什么细胞瘤?”
“神经母细胞瘤。”
“嗯。”我淡淡的应了声。
沈澜却像是来了兴趣,“患病多久了?”
“好多年了,后来没办法了才去的国外治疗。”
不知沈澜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我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好多年?”沈澜似乎很诧异。
“好了好了,不说这件事情了,我们点菜,点菜啊!”朋友赶紧插话缓解我和沈澜之间尴尬的气氛。
晚饭过后,我在朋友的逼迫下,留了沈澜的微信。
看着那个微笑表情的头像,我连备注都懒得加。
回家我就赶紧给爸妈发信息,落地了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接机的还我联系到的当地的华人留学生。
我坐在床头发呆,一阵敲门声将我的思绪追了回来。
是房东阿姨。
“姣姣,不是阿姨故意这个时候来找你,打扰你休息,就是你的房租已经拖了两个星期了,能不能先交了?”
房东阿姨的人很和善,我赶紧拿手机将房租转了过去。
“收到了收到了,就是啊,姣姣,我这个房子啊,马上要卖掉了,你还能住一个星期,多余的房租和违约金我给你转回去了。”
房东阿姨讪讪地笑笑,话没说两句就离开了。
关上门,眼泪啪嗒一声就落了下来。
哥哥不在了,爸妈也不在身边,欠了一**债,房子也要没了。
躺在床上的手机咯噔一声。
“不好意思,打扰了,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要解释清楚,神经母细胞瘤患病者存活期很短,你哥得的应该不是这个病,建议换个医院。”
看这个微笑头像变成了“正在输入中”,我不耐烦的回到,“嗯,很冒犯,谢谢。”
栽倒在床上,再次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手机上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
收拾好东西,表妹忽然给我发过来一张外网上的照片,是个很私密的趴,图片的正中央站着一个只穿着裤衩的男人。
那张脸,赫然和我哥的一模一样。
“姐,你看这个照片,中间那个像不像乔燃哥哥?”
我将图片放大无数倍,这个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和我哥无死角的相像。
可是他已经死了啊!
再看图片的发表日期,竟然是今天!
03
“不可能!”我否认掉表妹的话之后,感叹于现在基因的神奇。
世界上真的会有两个人长的那么像。
不会相对于出国前我哥那个病恹恹的样子,我也希望我哥是健健康康的。
直到下午,我终于接到了我妈的越洋电话。
听她的声音,沙哑至极,“姣姣啊,妈妈心里难过啊,觉得对不起你。”
“哥哥他······”
我妈吸了吸鼻子,“你哥的事情我和你爸都安排好了,就时你,妈突然觉得,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没事,只要哥哥能入土为安,我不觉得辛苦。”我努力忍住了要掉下来的眼泪。
我妈顿了顿,“就是啊,姣姣,这钱不太够,还差一些·······”
还差?
我总共给他们打了十五万啊!
“还······差多少钱?”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试试看。”
“十万。”
“十万!”我脱口而出,“妈,你显然让我往哪里找十万块钱?我给你们打的钱都已经是我能借到的全部了。”
我妈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了我的话,“那就再去借,你忍心看着你哥就躺在他们医院的太平间吗?你个没良心的丫头,你哥活着的时候对你还不够好吗?”
电话砰的一声挂断,我捂着头,十万,我去哪里找十万块?
我忽然想起来什么,百度了一下“神经母细胞瘤”,大多回答都是只能活三个月半年的。
自打我有记忆开始,我哥的身体就不太好。
迄今已经二十七年了,我哥除了这个病之外,好像从他的身上都看不到什么严重的副作用。
突然,一个可怕的猜测在我的心底蔓延,我被自己吓了一跳。
手机咯噔一声,表妹又给我发了张图片,还是那个趴体的图。
图片中央,是一个抱着冰块的男人正试图跃入泳池,神情夸张。
“姐,你真的觉得这个人不像乔燃哥吗?”
“我记得乔燃哥的脚踝有一处烫伤,是小时候我失手烫的,你看,图片里的人也有。”
我按照表妹说的放大了这个男人的脚踝,确实有一处烫伤的痕迹,但是上面纹了一只很小的蝙蝠图案。
我哥最讨厌的就是蝙蝠,他说这种生物,满身病毒,令人恶心。
记忆中的哥哥,总是对我暖暖的笑,没有血色的脸和唇瓣。
“我说了不是我哥,你个小丫头,是不是福尔摩斯上身了?”我回复过去。
表妹则回了我一个调皮的表情。
洗完澡,朋友给我打视频问我和沈澜聊的如何。
我冲着朋友摇头,“我不喜欢他,上来就质疑我哥的病情,那么多年,谁能比我清楚?”
“那可不一样定,师哥在他们那个领域还是很厉害的,据说他还参与研发了一款新药,救了不少神经母细胞瘤的患者呢!”
“他就是研究这个的?”我诧异。
“是啊,不然我怎么会介绍给你?你不知道师哥是要有多抢手。”
挂断视频之后,我对着沈澜的微信头像发了半天的呆。
过了好久,我发了一条信息出去,“你好,打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