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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不爱我。

这是我很早之前就意识到的事情。

从我记事开始,他们就对我没有过好脸色,平时对我非打既骂。

我身上有很多处淤青,背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是有一次我爸喝醉了酒用皮带抽的。

即使是夏天我也不敢穿短袖。

我没有新衣服,也没有新鞋,我平时都是穿我妈穿剩下的。

她的衣服都很大,我穿着很不合身。有风吹过,我的衣服鼓鼓囊囊,就像一个气球。

我身上的裤子已经洗得发白,膝盖处破了一个洞,腰围很大,我平时只能用鞋带充当腰带。

每天我最享受的就是呆在学校里的感觉。

我用宽大的校服掩盖我自卑的心理,不会有人知道我什么时候挨打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不合脚的破旧的鞋子。

反而大家会羡慕我优异的成绩。

在学校里,众生平等,我才能做到正常和人交流。

如今我重生了,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放了学,回到家。

我妈正红光满面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数着几张红色的钞票。

不用想也知道,她今天打牌赢钱了,心情大好。

她心情好的时候就不会打骂我了,我走到我的卧室里放下书包,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爸则躺在沙发上,手里举着手机在刷短视频。

我妈放下手里的钞票,白了我一眼,使唤我:「赔钱货,回来了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去把饭做了,再去你哥房间里把他换的衣服拿出来洗了。」

「好。」我小声应道。

我每天放了学回家,不是给全家人洗衣做饭,就是把全家都打扫干净,再不然还要去地里干活......

总之脏活累活都在等着我去做。

而我的哥哥贺宏涛,他二十五岁了还游手好闲,不找工作,房间总是又脏又乱,人也邋里邋遢。

爸妈什么好的都给了他,他的房间是家里最大的,电脑是最新型号,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名牌。

他在家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我做就行了。

就像此刻——他刚换下来的鞋袜和衣服被胡乱地扔在地上,我蹲下来一一捡起要拿去洗了。

「吃晚饭了。」我喊他。

他就坐在他的电脑桌前打他的网络游戏,头也不回一下。

「行了我知道了。」他很不耐烦,一边打游戏一边跟我说,「喂!再帮我丢一下垃圾。」

我没有应他,沉默地走向他的电脑桌,把垃圾袋从垃圾桶上取下来。

我站起身正欲离开,他突然摸了一把我的大腿。

三月的天还有些凉,我穿着有些宽松的牛仔长裤。

饶是如此,我还是像触了电一般,快速地弹开了。

他停下游戏,转过电竞椅,露出一口黄牙冲我邪笑:

「不就摸一下嘛,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好的事还在后面呢。」

恶心的感觉一下子冲到了我的天灵盖,我强行压下呕吐的冲动,抱着他臭烘烘的衣服鞋袜走出房间。

我把这些都洗了。

贺宏涛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了,我爸妈和贺宏涛坐在饭桌前其乐融融,他们大声交谈,没有人在意我。

我和爸妈长的也不像。

我已经确定我不是亲生的了。

如果是以前我还会安慰自己,这是我的家人,他们这样对我都是有苦衷的,他们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能记恨他们。

我觉得是我做的还不够好,所以我非常努力地学习,就为了让他们开心。

我本来是上不了高中的,是我现在的班主任跑到我家里磨破了嘴皮子,说学校减免我的学费和生活费,说我这么好的苗子不继续读书太可惜了。

他们都无动于衷。

直到班主任说女孩子多读点书,以后能嫁得更好,他们终于点头答应。

直到我上一世生命结束前夕,我才知道我曾经的想法多么可笑。

我小心翼翼地回到我那个阴暗狭小的「房间」。

我双腿并拢,双手围住膝盖抱着头,回想着我经历的一切,心中暗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