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何香兰的模样,郑屠怒从心起。
就是这个婆娘,仗着家世背景,不断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未曾讨得!”郑屠斜眼看着她,冷声回道。
他不打算再忍。
“什么?”何香兰豁然站起:“你个天杀的,屠猪你拿手,对付那狐狸精你倒是磨磨蹭蹭,我看你是存心的。”
“存心的又待如何?”郑屠反唇相讥。
听到这话,何香兰一愣。
“哎呦,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样跟老娘说话。”
何香兰作势要去揪郑屠耳朵。
郑屠气不打一处,伸出右手狠狠打开她的胳膊。
谁知。
“咔嚓”
何香兰的右臂,竟然被郑屠打断了。
郑屠一怔。
这婆娘怎地如此脆弱?
“啊呀!”
她立刻用左手捂着断臂,惨叫连连。
“你...你这挨千刀的,竟敢打老娘。”何香兰痛得眼泪直流:“我的手...”
本想上前软言几句,可郑屠转念一想。
现在已经有了本事,何惧何都头?
毕竟叫都头的,不可能都是那武家二郎。
是该教训一下这泼妇了。
“别老仗着你阿爹来欺压我,老子受够了。”郑屠一声大喝。
何香兰呆住。
这杀猪的,什么时候变了个模样?
“挨千刀的,你等着,看我阿爹如何收拾你!”
说着,何香兰捧着手臂,也不敢再与郑屠动手,哭哭啼啼自出门去了。
想是回了娘家。
郑屠也不去阻拦,自顾进屋。
下午时分,他坐等何胜带人上门,心中全无惧意,反而有些期待。
在跟鲁达交手之前,先拿何胜练练手,不失为明智之举。
果然,日落之前。
“砰”
自家大门被狠狠踢开,何胜单枪匹马,闯了进来。
“郑屠,滚出来!”
“敢打本都头千金,不怕我的刀棒吗?”
一边骂着,何胜怒气冲冲,闯到大堂。
见郑屠悠哉喝着茶水,更是怒从心生。
“岳父大人,怎一个人就来了?”郑屠有些意外。
想是对方觉得,自己不敢跟他动手。
“铿”
抽出佩刀,何胜三步做两,冲到郑屠面前。
“说,为何打断香兰手臂?”
略微抬眼瞧着何胜,郑屠淡淡一笑,回道:“不守妇道,打断一只手,算是轻了。”
“你...”
何胜语塞。
随后反应过来,这家伙在自己面前一向都是唯唯诺诺,不敢争辩一二。
为何今日像是变了个人?
“那是我何胜的女儿,谁敢打得?”何胜再次出言。
“既入我郑家之门,要打要杀不是我郑屠说了算?”
闻言,何胜一股怒火窜上脑门。
“贼子大胆!”
他手握佩刀,朝郑屠脑门劈下。
下一刻,何胜手一轻。
佩刀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郑屠的手里。
后者手握佩刀,逐步朝何胜逼近。
“你...你想作甚?”
何胜心中大惊。
这屠猪之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
竟能徒手夺过自己佩刀?
关键对方是如何做到的,何胜尚且没看清楚。
郑屠将佩刀丢在一旁。
身形一动,瞬间到了他的身后。
随即手握成拳,拳眼向上,拳心向里。
“砰”
击在何胜后背。
下一刻,何胜早已失去重心,在地上滚了四五圈,方才停住。
他脸色铁青,牙关紧咬,甚至忘了爬起。
这速度!
至少何胜从未见过。
“回去告诉那婆娘,若想回到郑家,就安守妇道,莫要再势利刻薄,否则,我不介意赏你们一纸休书。”郑屠走到何胜身边,蹲了下来。
“你何时习得一身本领?”何胜径自问道。
“这个,就不劳何都头操心了。”郑屠站起,双手负立,寓意送客。
挣扎着爬起,何胜揉着发痛的手腕,刚要出了大堂。
“站住。”郑屠再次叫住了他。
何胜虽然心中不忿,但还是咬着牙,乖乖停住脚步。
“你的本领,相较那鲁提辖如何?”郑屠发问。
何胜一怔,不知他为何问这事,但嘴里还是答道:“鲁提辖一身武艺,况有神力,十个我也打不过他。”
何胜打不过郑屠,能搬出一人来震慑对方,心中快意。
虽然知道何胜所言有些夸张,但郑屠还是眉头微皱,心中暗惊:
这么厉害?
“滚吧!”
冷哼一声,何胜只能低头离开。
夜色笼罩。
离天明不足三个时辰,郑屠记得,此时的鲁达,应是为了金翠莲的事,气愤在胸,难以入睡。
待明日一早,他送走金翠莲父女,便会来到肉铺门面,拳打镇关西。
郑屠难免有些紧张。
毕竟对方是花和尚鲁智深,在梁山好汉中,战力爆表,没有几人能敌。
于是乎,就在大堂,郑屠就着一点点的领悟,开始演练崩拳。
就算只是一级,也要烂熟于胸。
天,总算亮了。
他已做好万全准备,包括那金氏父女。
要过鲁达这关,有硬,还得有软。
两间门面,两副肉案。
郑屠与往常一样,看着店中数个刀手卖肉。
他自己,则在门前柜身内坐定,静等鲁达到来。
若持刀,以自己的速度,或许能杀了鲁达。
但郑屠不想!
既然来到水浒世界,总要结识一些好汉,不管将来如何,也好有个帮衬。
更何况一百零八将中,鲁达又是他最喜欢的,没有之一!
约莫两个时辰,鲁达待到金氏父女离开渭州后,径直来到了状元桥下。
“郑屠!”
门面前,鲁达高声大喊。
终于来了!
郑屠悠悠起身,来到鲁达跟前,双手抱拳问道:“原来是提辖,失礼失礼。”
随后,他立即叫副手搬了把凳子。
“提辖请坐。”
鲁达坐下道:“奉着经略相公钧旨:要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
好家伙,台词都一字不差。郑屠心中暗道。
“使得!”
郑屠一转身,鲁达本以为他要副手去切,未料对方率先说道:
“让我亲自切,是不?”
“你晓得就好。”鲁达有些无趣。
“那小人自去切了。”
郑屠自去肉案上拣了十斤精肉,细细切做臊子。
以他现在本事,切肉手到擒来。
几刀下去,精肉无半分连筋。
臊肉用荷叶包住,郑屠上前笑着道:“提辖,叫人送去?”
鲁达回道:“送甚么!且住,再要十斤肥的,不要见半点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
本以为郑屠会气怒,可鲁达还是失望了。
郑屠微微一笑,脸上不见半分不快,点头道:“小人去切便是。”
须臾,郑屠再次拿着肥肉臊子,来到鲁达面前。
“着人与提辖拿了,送将府里去?”
“不急!”鲁达伸手拦阻,待要发话,却被郑屠抢了先。
“提辖是不是还要十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不要见半点肉在上面?”
鲁达一愣:“你这厮,怎知洒家心中所想?”
“哼!”将两包臊子往旁边一丢,郑屠冷笑道:“提辖说笑了,如此消遣小人,若还看不出,当我傻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