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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叶音的保镖,她说等我执行完这次任务就嫁给我。

但这次任务失败了,我被仇家关在烂尾楼折磨了三个多月。

他们给我注射了不明药物,告诉我只有七日可活。

我拼死逃生,想要告诉叶音,我不能娶她了。

却只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花团锦簇的求婚舞台上深情拥吻。

我以为她会给我一个解释,但她却说:“裴准,先前说要嫁给你的话,你不会当真了吧?”

......

我的出现给求婚现场带来了一丝骚动。

抱着叶音的男人顶着一张和我极其相似的脸一脸懵懂问道:“阿音,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和我长得极其相似的保镖吗?”

我自嘲一笑。

原来不是他像我,而是我像他啊。

我的视线从男人身上挪到叶音的脸上。

在那炼狱般的三个月里,这张脸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念想,但现在,这念想却成了笑话。

“裴准,先前说要嫁给你的话,你不会当真了吧?”

“有什么话我们私下再说,今天是听云对我的求婚仪式,我希望你不要添乱。”

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惊愕与慌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但显然被求婚时的激动神色还未从脸上褪去。

我僵在原地。

添乱?

不是她说的,每次我执行任务回来,都要立刻来向她报平安么?

怎么今天的我,却变成了添乱?

看着精心布置的现场,我笑了,但笑得却比哭还难看。

“不会,我怎么可能会当真,傻子才会当真,我只是你的保镖啊。”

“我只是你的保镖啊......”

我重复着这句话,仿佛也是在告诉自己。

倏地,我低垂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白皙温润线条流畅的手。

“你好,我是沈听云,阿音的未婚夫。”

他的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无处不透出一种无可挑剔的精致美感。

而我的手,掌心的老茧如同硬币般凸起,手指关节处布满了细密的伤痕,那是无数次保护叶音所留下的印记。

这一次,我的脸上身上也遍布着被虐待留下的伤痕,但叶音却丝毫没有留意。

我淡然一笑:“沈先生,祝你和叶小姐百年好合,手就不握了,怕脏了你的手。”

沈听云把手收回去,转头却兀的沉下眸子对叶音说:“阿音,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介入了你们的感情。”

叶音满是心疼地牵起他的手:“听云,别说傻话了,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所以说,我才是那个介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么?

不知是身体里的毒素开始起作用,还是眼前的一幕太过刺眼,我只觉得一阵眩晕。

我好累,好想逃离这里,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倒下。

模糊间,我的肩膀被一双温暖的手覆上。

叶音,是你吗?

仪器的声音遍布整个房间,我慢慢睁开眼。

心中却暗自期待着什么。

“醒了?我还以为你死外边回不来了。”

余遥刻薄的声音传来,我也便知道送我来的,并非叶音。

“怎么?看到是我失望了?”余遥拿着一堆片子朝我走来,“别想了,叶大小姐现在估计正和沈听云开香槟庆祝求婚成功呢。”

“你晕倒了她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就带着沈听云回舞台了。”

他轻轻揭开我身上的一处纱布,露出了下面已经感染发炎的伤口。

那里,皮肤溃烂,脓液与血水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才刚换上没多久就被血浸透了,这叶音真的值得你这么卖力吗?”

我故作轻松地说:“别忘了你可是她的私人医生,收了她的钱,还敢嚼她的舌根,小心丢了饭碗。”

“我看我是你的私人医生吧,一年到头除了你谁还来我这看伤。”

余遥一边埋怨着一边拿出新的纱布替我裹上,细密的痛感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苦笑着,眼角滑落的一滴泪却刺得脸颊的伤口生疼。

为了给奶奶治病,十六岁我便在东南亚的地下拳场打黑拳。

遇见叶音的那一天,我正为了那些有钱人口中的观赏性,和两个两百斤量级的黑人同台打拳。

我如同泄气的皮球在两个黑人之间翻飞。

肺腑之间的血腥味直冲大脑,我以为我就要死了。

是叶音,是她看到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我,花重金买下了这场比赛的输赢,也买走了我。

我想,她既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我即便是把命给她又如何呢?

但是她把我接进叶家的别墅,却不曾让我受过苦,她教我识字,弹琴,还有下棋,有些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被她捧在手心里的至宝。

但是我裴准向来是不欠人的。

文化我没有,但是力气倒有几分。

所以当她因玉石生意惹上仇家时,我便在她身边当挡子弹的人肉盾牌,左肩被子弹穿透的创口至今还隐隐作痛。

当她说不能坐以待毙的时候,我主动请缨带着人手和对面拼杀,我右手的小指被砍下一节。

她常常对我说:“阿准不必如此,阿准生得这么好看,应该爱惜自己,而不是打打杀杀。”

我无声点点头,悄悄将自己断了一截的手藏到身后。

从来没有人要我疼惜自己,除了叶音。

我仿佛被卷入一场名为爱的漩涡。

这次出发执行任务前,我答应她这是最后一次,她也轻轻吻着我的额头说等我回来就跟我结婚。

但是转眼间,我已经不太确定,这些是不是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