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第四章

「清河崔氏,一夫一妻。胥渊你若娶我便一辈子不能动了纳妾的念头!」

「袅袅放心,何时我心里还能装的下别人。」

少年眉头舒展如清风揽月,明明一辈子的事硬是没有一丝犹豫。

只是,眼前人已非彼时人。

衣袖下玉拳紧握,平日的诗书竟用不上一句,只恨自己窝囊。

我闭上眼,呼吸换了几瞬,「孩子留下可以,我清河崔氏嫁的夫君就没有纳妾的!」

「将军......将军......」

沈婉一着急想要站起来,却脚下一个踉跄,眼看着又要跪倒在地。

胥渊眼疾手快,捞了一把,沈婉靠在胥渊怀里泪痕风干,楚楚可怜的。

胥渊被这样的狐媚子迷了心智,伸手安抚着沈婉,转过头却六亲不认,「这是将军府!我还没有沦落到纳妾还需要你同意的地步!」

沈婉转头看我,时不时地带些挑衅,嘴角微微上扬,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胥渊脸色和缓,「袅袅,你是主母,子轩是胥府唯一的孩子,你不是正好想要个孩子吗?你尽心管教子轩就是。」

还未等我言语,沈婉眼波流转似有责怪,接着一声娇嗔,「阿渊,子轩婉儿要自己养在身边!」

胥渊并无责怪,一脸宠溺的拧了下沈婉的鼻子,「好,都依你。」

依礼,嫡庶所出应尽由嫡母所养。

胥渊这么做,便等于告知府里上下,沈婉相当于第二个主母,置我于何地?

没有爱了,可他连我最后的自尊也未留下分毫。

我未曾想过,胥渊竟是变脸如此之快。

我气得发抖,死死的盯着胥渊。

「胥渊,你曾经的保证一句都不记得了吗?」

胥渊眸光骤然缩了一下,随后云淡风轻,「不记得了。」

好,好。

好一个不记得了。

明明不久前我们还相携月下,现在看来,都是笑话一场!

绿影搀着我跌跌撞撞的回了院子。

胥渊过去送我了那么字画,如今便一把火烧了了事。

夜里,火光冲破天际,我的院墙角烧的滋滋作响,奴仆们害怕,就叫来了胥渊。

画卷的残灰浮满夜空,烧出了个大洞。

我透过火光看着那对碧人,胥渊站的离我很远,怀里还揽着沈婉,眼神满是淡漠,似有似无的讨厌。

我的眼泪缓缓滑落。

清河崔氏,百年世家,若不是当今圣上是寒门出身,提高了寒门地位,胥家这种寒门怕是连巴结也排不上队。

可笑当年我为了嫁给他,险些与父亲决裂。

胥渊一句轻飘飘的忘了便全部抹杀。

胥渊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白眼狼!

仔细回想,我们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时候出了问题。

大概是新婚之日,从沈婉出现的那一刻,胥渊眼眸中的神色就已经不对劲了。

彼时的我,一直羞于自己小女儿心事,哪里顾得了这些!

想来就是那个时候,胥渊就已经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心思!这孩子的年纪也是能对得上的。

胥渊啊胥渊,你瞒得我好苦啊!

我清河崔氏一跃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他不爱我了,他也无所谓这些字画,只当作我疯了,在泄愤。

我将其余的字画通通踢入火堆,望着熊熊烈火胸口确如一阵刀绞,却无半分欢愉。

胥渊狼心狗肺之徒,只有让他痛苦,我才会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