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缘,妙不可言

看见乌鸦的仇云琛内心大喊缘妙不可言,就凭他这运气早知道他在被踹去睡觉前就该下注第二天关于新收容物是T(hing)、A(nimal)、N(ever)还是P(eople),说不定能赢一大笔钱呢!

这个赌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的,反正在仇云琛加入研究所时就有了,所有在工作时间死气沉沉的研究员在玩这个赌盘的时候倒是玩的乐此不疲,开盘时一个个就会嗨到通宵(通常这种情况下为了不被亚当发现他们会选择在相对安全的收容室点上蜡烛通宵,一般的娱乐活动仅限于斗地主、三国杀、国王游戏,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还能搓几盘麻将前提是声音不会很大。)

然后第二天办公室将会传出这样的哀嚎:

“啊……飘在空中的白花花是什么啊~我的眼睛好乱~”

“那是你还没有写完的研究报告啊,傻砸。”

“我要睡觉呜呜呜呜呜……”

“睡个头,真男人永不睡觉,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我不会下班的,这辈子不会下班的,我超爱工作的。”

“你特么有病,昨晚斗地主给别人贴条条贴的最狠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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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游戏现在就开始了吗?”有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女生走上前大胆的问道,她的声音在微微的颤抖,估计走出去询问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勇气。

乌鸦没有搭理她,径直绕过她摇响门铃。

随着玻璃摔碎声从里面传出,血红的晚霞衬着黑色的哥特式建筑,阵阵乌鸦的叫声让整个庄园越发诡异。

若是适当给予人压力,兴许能做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这个游戏给人的恐惧太大了,大到很容易让人精神崩溃变成疯子。

就像现在,看,显然已经有人的变得疯癫了。

人群中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看到这个场景,尖叫着朝背对的大路跑去,她怎么可能死在这种地方!

乌鸦本能拔出杖中剑扔出,不偏不倚,恰好刺穿女人的喉咙。

她看起来想要尖叫,但气管被刺穿,传到众人耳里的只有哧哧的气球漏气声,她想传达的话语一句都没传出。

女人无力的倒在地上,双手指甲仍插入地面费力的向前爬,在地上拖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一米、两米、三米……她艰难的蠕动着,任由指甲崩断,十指漫出的血迹浸湿土壤。

她死了,在地上留下一条长达三米的血痕,充满血丝的眼球仿佛要从眼眶中跳出,咕噜噜的在地上滚动。

不甘、憎恶、恐惧、愤怒……种种情绪杂糅,永久的停滞在她的眼中,如果能用眼神杀死人,只怕乌鸦已经被千刀万剐。

高中女生捂住嘴,冲到旁边的草坪将昨夜吃下的东西混合着胃液吐出,呕到胃袋都要翻出来,与她一同冲出去的还有另外两个人,皆是吐到天昏地暗。

银制的鸟嘴闪过冰冷的弧度,乌鸦撇过头没有再管自己的剑,平静的望着缓缓走来的老人并扶了扶头上的高顶礼帽。

“开始了……”

大门打开时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头发花白的管家穿着一尘不染的黑色西服,金色的链子字自胸口处闪耀着延伸进上衣口袋中,他浑浊的眼眸扫视众人一圈后挂上僵硬的笑容。

“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我叫雷利•波特曼,是迪琳娜尔森庄园的执事,请诸位随我来,在这七天之内,我们将为诸位献上最完美的招待,具体的事项,还请各位到餐桌上由老爷亲口说出。”

他举止优雅,谈吐得体,骨子里带有一种贵族的气质。

“好久不见雷利,你还是那么富有生机活力。”乌鸦双腿并拢,向雷利行摘帽礼,“你看起来更加年轻了。”

雷利浑浊的眼睛动了动,挽手朝乌鸦行鞠躬礼说:“啊……是乌鸦,谢谢你的夸奖,您也是那么富有生机活力,不过年轻应该是你看错了呵呵,我已经是个半只脚要进棺材的老头了。”

他的身体看起来有些僵硬,但姿势却十分标准。

乌鸦将帽子放回头顶,跃跃欲试地说:“请跟雷利先生来,相信今晚的晚餐一定会非常美味。”

走不了多远,率先迎接众人的便是修剪地堪称强迫症盛宴的草坪,草坪迷宫上长着娇艳欲滴的玫瑰,刚撒上不久的水滴安静躺在花瓣上,将太阳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花开的这么好,除去园丁的辛勤栽培,好的肥料也是不可缺少的,啊……仇云琛想起了被自己养死的白掌。

女高中生看着盛开的玫瑰啧啧称奇道:“好美啊……”

“这是暖玉,源于荷兰的进口玫瑰,并不是很常见的品种。”白发绿眼的外国男性礼貌的对女学生说道,“我叫克里斯托弗•伯纳德,不知道能否知道小姐的芳名?”

“我叫程思林,初次见面伯纳德先生。”程思林微笑着说,“您的眼睛很好看,就像是猫眼石。”

伯纳德绅士的点点头:“谢谢夸奖程小姐。”

“哇,还真是来者不拒啊。”跟仇云琛并排走在一起的曹玉泽摇头感慨道,“真是世风日下道德败坏。”

人之将死,既然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在这场游戏中,倒不如在死之前潇洒一把。

这种行为,仇云琛自然理解,但他绝不认同。

像克里斯托弗这种人,绝对不会可能出现在狄赛尔研究所,恐怕他在第一轮就会被刷下来。

因为在狄赛尔研究所,只有保持理性摒弃感性的人,无牵无挂独善其身的人,又或者是真正纯粹的疯子,存活的时间会更长。

仇云琛装作没有听懂曹玉泽的话中话,将话题巧妙的转到游戏上,“这个游戏……到底是要我们做什么呢?”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脑子实在是不中用了。”曹玉泽连连道歉,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回事。

仇云琛心想你咋不是个塑料袋啊这么能装,真当他眼瞎看不出你这是在装吗。

但他不能明说,这个时候与老玩家撕破脸无异于自掘坟墓,他要是死了研究所的妹子们会伤心致死的,妹子若是伤心致死其他人的工作效率就会下降,工作效率下降所长又要犯神经……

仇云琛笑着摆手,“害没事没事,那么这个游戏的话我们主要需要做什么?或者我们能做什么?”

曹玉泽没有思考,直接说:“还原这里的故事,找出其中的怨灵。”

“怨灵?”仇云琛感觉自己尚且存在着唯物主义观念正岌岌可危,事实上他的唯物主义早在见到第一个收容物后就被摔碎的差不多了,“怨灵你指的是鬼吗?”

“当然是,不然你以为呢?”曹玉泽挑起眉毛反问道,“你觉得我会骗你吗?在这个人命关天的时候?”

仇云琛觉得曹玉泽还真会,他认识的一个女性清道夫就跟曹玉泽性格差不多,贼啦喜欢火上浇油,战斗方式也是简单粗暴的爆破。

也正是因为被那个清道夫坑过一次,所以别以为他这一双眼睛是白长的,仇云琛抬眸,将目光定格到距离不远的摄像机上。

中世纪的摄像机和现代的摄像机相比显得十分笨重,在后面用不透光布挡着,旁边还有一根长长的线连着一个镁粉灯。

“等一下这位客人,请不要随意乱动少爷的东西。”雷利发现了远离人群的仇云琛连忙走过去说,试图阻止仇云琛伸出他罪恶的双手。

事实证明,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

仇云琛淡定的拿着掰下来的镜头与雷利面面相觑,两个人僵硬的动作看上去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沉默半天后,仇云琛试探地问道:“……要不我再给安回去?”

雷利看起来很想翻个白眼,最后也只能叹口气说:“不用麻烦客人了,正好弗里曼这些天没事干。”

可怜的弗里曼,众人内心开始为不知道是谁的弗里曼点蜡。

把掰下的镜头递给雷利,仇云琛感觉到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如寒芒般盯着他,深渊漫出的寒冷自心底向上攀爬,体内的水分开始化为一根根冰锥自毛孔钻出。

他猛的抬头,顺着视线的方向看去,却只看见在乌鸦身旁不远处有一个穿着淡蓝色克里诺林裙的女性撑着洋伞走过草坪迷宫的路口,层层叠叠的蕾丝像花瓣覆盖了一层又一层。

可当仇云琛再定睛一看时,女性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繁杂的绿叶丛中,刚才看到的仿若一场梦。

“怎么了客人?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雷利转身,面色不善的看向仇云琛“老爷还在等着诸位入场呢。”

“不。”仇云琛笑笑,礼貌的点点头,“我没有什么事情了。”

房子里最先吸引众人注意力的是彩色的玫瑰窗,玫瑰窗的中央是一个马赛克似的圣母玛利亚,如同她的称号一样怜悯着世人。

可惜了,仇云琛是无神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