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取热茶的流烟回来,见到林以棠旁边的人微微吃惊。

“**,你怎么把他带进来了,我们根本不认识他啊,这要是被侯府其他人发现,我们麻烦就大了。”

林以棠啊了一声,“我们不认识他?那他怎么在我们院子里?”

“奴婢也不知道,方才奴婢在屋子里做事,听到外面你的呼救声出来,没来得及叫小厮救你,你就捞了这位小公子上来,奴婢以为他醒了会自己走的。”

流烟把林以棠扯到身旁,无视小男孩空洞的目光,悄声道:“**,这位小公子身上的衣服不一般,想来是有来头的,留在我们这儿就是个祸患,而且我们也养不起啊。”

林以棠坐去小男孩身边,给他倒了杯热茶,“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家住在哪儿,父母叫什么,我找人送你回家。”

小男孩捧着温热的茶水抿了一口,唇色稍稍恢复,瞧着更精致可爱了,却不说话。

林以棠没忍住,伸手戳了一下他颊边的软肉。

小男孩似乎不太愿意,躲了一下。

让人歇息了将近一个时辰,林以棠柔声道:“我们不是坏人,你说了我们才能送你回家。”

小男孩还是没反应,放下茶杯,乖乖坐在小板凳上。

林以棠又接连问了两三次,他皆是如此。

林以棠故意冷下声音,“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赶出去了,找不到家被人贩子拐走,到时候没人救你。”

她将人往外推。

小男孩终于有了反应,但也只是摇头,眼睛直直看着她。

他只会叫喊,点头,摇头和哭泣。

林以棠恍然大悟,叫来流烟,“他可能不会说话,你去拿纸笔。”

流烟拿来纸笔,铺在小男孩面前。

林以棠威逼利诱人写名字,软硬兼施好一会儿,小男孩**的手拿着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

——阿煜。

字迹流畅,锋利有型,完全不像是这么大的小孩写出来的。

“全名,我要的是全名,世界上叫阿煜的人多了去了。”

小男孩被凶了表情也没变一下,目光凝着林以棠因为无语撇着的嘴角,带着点好奇。

之后无论林以棠怎么哄劝,对方都不肯再多写一个字。

林以棠刚来这个世界,据流烟说,她在侯府的处境很糟。

若是再被人发现藏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孩,必定雪上加霜。

林以棠思考片刻,同流烟说,“这孩子我们必须送走,你去取些值钱东西,带着小孩送去管家那里,让他处置吧。”

流烟叹了口气,“**,匣子里的东西大部分都被用来换炭火了,只剩您母亲留给您的遗物了,其实不必送东西,管家是老夫人那边的人,应当会处理。”

“行,按你说的办。”

这小男孩不会说话,方才**和他说话也不听,流烟直接去拽他的手,想拖他出门。

哪想,还没碰上,小孩便伸手打了她手背一下,力道不小。

流烟手背红了大片,“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流烟可怜巴巴地求助林以棠,声音委委屈屈,“**……”

林以棠心情也不好了,她最讨厌叛逆的小孩。

反正要送走,林以棠拽住小孩的双手,拖着人出门,“你也别怪我,回家找你自己爹娘去,我们可养不起你。”

到底是年岁小,刚掉进过湖里,身体弱,小男孩没能挣扎过林以棠,被拖拽到了门口,扒着门框不松手,**的小手用力到发白,黝黑的眸子含着水光。

见林以棠动了真格,用尖叫来表示**。

小男孩嘶哑的叫声,狼狈的姿态和身上的华丽锦服违和至极,水汪汪的眼睛却黏在她身上。

林以棠被吓了一大跳,捂着他的嘴,放沉声音,“不准叫,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家人,你赖在这儿干嘛,小心我把你卖了。”

小男孩眨巴了两下眼睛,眼尾发红,眼眶湿漉漉的,白净的脸蛋也因为她捂的太紧,呼吸不畅憋的通红。

这小孩实在太过精致可爱,林以棠没忍住心软了下,无奈极了,“你别叫了我就松手。”

小男孩点头。

林以棠松手,在他面前蹲下,放缓声音。

“你可不能不讲道理啊,我救了你的命,你总不能不但不感激我,还拖我下水吧,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家徒四壁,全部的家当估计还没你腰上那块玉值钱,你就赶紧走吧,要是被人发现我院里藏着你这么个大活人,他们免不得借此编排我。”

她声音稚气未脱,清脆又好听,小男孩听的认真极了,吸了两下鼻子,解下腰间的玉塞进林以棠手里,又从胸前掏出一个小金块递给她。

林以棠被他的操作弄懵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怪不得刚才在湖里捞他的时候那么重,感情身上没少带东西。

还没反应过来,小男孩跑进屋子里,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李泽煜。

还有一句话:别赶我走,给你干活。

与此同时,年幼的太子殿下李泽煜失踪,整个东宫乱成一团。

皇帝和太后置于上座,怒声问责。

所有宫人跪作一地,瑟瑟发抖,担心人头落地的同时,期望小太子能自己赶紧回来。

东宫内侍总管夏元德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阐明情况:“皇上太后息怒,殿下虽然内向,却是百里挑一的聪明,先前两次的事发生后,老奴自作主张在殿内备了盒没有皇家印记的金块,方才发现盒子里的东西少了几块,老奴猜测殿下应该是带了钱财自己跑出去玩了,并没有被凶人劫去。”

先前两次太子殿下失踪,陛下发动锦衣卫寻人,找了三天三夜也未能将人找到。

最后还是小太子自己回来的,待宫人发现的时候,小太子安稳地抱着锦被睡着了。

太后还是气的不行,拍了下桌子,“一屋子人看不住一个七岁的孩子,要你们还有什么用,让人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煜儿找到,他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哀家要你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