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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两个人格,太子却只爱其中一个。
他将叛逆的我爱入骨髓,却又恨透了怯懦的我。
为了留下他爱的人格,他亲手剖开我的胸口,将巫蛊种进我的体内,生生要了我半条命。
醒来后,我的一个人格彻底消失。
太子大喜,将我死死抱在怀里说要娶我。
可他不知道,留下的人格。
恰好是——
不爱他的那个。
......
萧泊简派人来提亲时,我怕极了。
男人踏进房门的那刻,我的心尖一颤,却还是忍着恐惧迎上前,挑眉对他娇笑。
“箫郎,你来了。”
萧泊简的眸色漆黑,意味不明地望着我,半晌,忽然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死死按在了地上。
他的语调阴沉而恼怒,“你在骗我。”
“你根本不是窈娘,而是江晚虞。就算在同一个身体里,你也装不出她分毫的性子与洒脱。”
说着,他不顾我的挣扎,当着一众外人的面,生生扒下了我提前穿好的嫁衣,唇边是残忍的笑意。
“无论用什么办法,你都成为不了她。”
“我爱的,只有她一人。”
被拖着跪在大殿中央时,我忍受着周遭异样的视线,耻辱与不甘涌上心尖,逼得我落下泪来。
萧泊简坐在高台,望着我的模样,脸庞闪过一丝不忍,却又在下一刻,转为更深的厌恶。
有不明真相的人见了我的惨状,小声议论:“太子不是深爱江姑娘吗,怎么又让她跪在大殿里?”
攥紧了指尖,我垂下眼只当作没听见。
我太清楚了,今日哪怕我死在大殿上,萧泊简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毕竟,他爱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
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
萧泊简刚爱上我时,并不知道我有两个人格。
他只说,他遭人刺杀那日,是我不顾一切挡在他身前,舍命救下了他。
每一次提起时,我都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萧泊简所说的那日,我没有分毫记忆,所以救他的那人,是我的另一个人格,江窈。
和端庄怯懦的我不同,江窈生性潇洒不羁。
她不屑权贵,向往自由,所作所为皆是出格叛逆之举。
可萧泊简就喜欢这样的她,第一次见到江窈时,他的眼底是巨大的惊喜,破天荒地吻了我。
这是面对江晚虞时,他从不会做的举动。
后来每一次以江晚虞的身份与他相见时,萧泊简一开始还会耐着性子,温柔哄我:“乖,听话。”
“你让窈娘出来,我想见一见她。”
可发现我无法控制江窈的出现与否后,他对我的态度愈发冷淡,到最后,竟然转变成了怨恨。
无数次,萧泊简沉着脸,凶狠地盯着我。
“要不是你,窈娘怎么可能会无法与我相见,你占着这具身体,实在浪费,不如死了算了。”
他罚我跪在冰天雪地的长街,让众人耻笑我。
又或是撕烂我亲手绣的荷包,弃若敝履地扔进火盆。
可一旦江窈出现,他便会满眼心疼地将她拥进怀中,贴着她的耳畔,嗓音有种颤抖的虔诚。
“窈娘,你来了。”
“你不在的时日,我想你想得近乎彻夜难眠。”
字字句句,分毫不曾提到我。
就仿佛江晚虞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恶心的累赘。
可我不明白,明明萧泊简刚爱上我时,曾把我抱在怀中,满目温柔地向我许诺。
“晚虞,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如今誓言犹在耳,人心却早已不复。
萧泊简啊,你说你会爱我,说这份爱永恒不变。
我信了。
可时至今日,我才明白。
萧郎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