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
我和周北杨认识了也不过五年。
原来,我才是那个后来者。
想到这儿,我心脏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又憋闷,无法呼吸。
却又控制不住的打量起谢泠泠。
她坐着轮椅,长发及腰,弯弯的杨柳眉透露出几分柔弱,让人心生怜惜和保护欲。
和我,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周北杨喜欢的,原来是她这种吗?
那我们的五年,于周北杨而言,难道真的只是执行任务。
只有我一个人当了真,动了心……
我心中掀起一片惊涛骇浪,苦水翻腾,涩得我眼眶都有些酸。
这时,谢泠泠转动轮椅,往我在的地方靠近。
可下一秒,她的轮椅突然不受控制,顺着身后的斜坡,直直的、倒退着冲了出去——
“救我!温警官!北杨!”谢泠泠哭声求救着。
我连忙追上去,想要抓住轮椅。
可轮椅滑冲下去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轮椅侧翻。
谢泠泠也从轮椅上,重重的摔了出去!
“谢**,你怎么样?”
我迅速来到她身边检查伤势。
可手还没碰到,就被一巴掌打开。
“泠泠!”
冲过来的周北杨将我推开,怀抱着谢泠泠,眼里都是担忧。
等看向我时,又只剩下了怀疑和指责:“你做了什么?”
我喉咙像被石子卡住了一样,说不出一个字。
被周北杨打开的手背上一大片红,肿胀的刺痛感却像这一巴掌,打在了我心上一样。
“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她是自己从斜坡上滑下来的,你可以自己问她。”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被这样误会,冤枉过。
更何况,是被我深爱的人!
委屈如洪水将我吞噬,我忍着情绪,直视着周北杨。
“北杨,是我没注意,和温警官没有关系。”
谢泠泠小声的解释传来,周北杨愣了一下,低下头看她:“我先送你去医院。”
他打横抱起谢泠泠就走,没有跟我道歉。
我也想走。
可谢泠泠毕竟是在我面前出意外的,最后,我还是给颜依可发了条消息,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
医生说谢泠泠伤的不重,但磕到了残肢,要住院观察。
我站在病房外,看着周北杨对她的关怀备至,心里像有虫子在啃噬一样,疼得发颤。
好一会儿,他才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我,周北杨眉心微皱:“你怎么还在?”
听着他话里的嫌恶,我再无法强装平静:“周北杨,你要跟我说的只有这个吗?”
“在商场,你没凭没据的指责我,不该跟我道歉吗?”
周北杨默了瞬:“抱歉。”
我没想到他真的会低头。
刚刚所有刚燃起的怒火像被泼了盆冷水。
也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哽得我胸口憋胀。
“你……”我下意识想找些什么话说。
周北杨却再次开口:“泠泠是编号97375案件的目击证人,她的身体你也看见了,不能有任何闪失,今天这件事,我会上报局里,对你进行处罚。”
耳边一阵嗡鸣,我甚至觉得是我幻听了。
97375,是我们卧底五年那个案子的档案编号!
谢泠泠怎么会是目击证人?
可周北杨没给我再确认的机会,他折身走回了病房,关上了门。
我站在原地,气得手脚发麻,却毫无办法。
但谢泠泠受伤这件事,我问心无愧。
却没想到第二天刚到局里,就被叫进了会议室。
长桌对面,坐着两名督察。
他们朝我点了点头,随后其中一人开口:“温柳年,周北杨同志实名举报你伤害证人,我们将对你进行调查。”
“请交出你的证件。今天起,你停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