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爸一直在我心里是无坚不摧的形象,但在我妈这个问题上,他的脑子就是转不过来。

我不希望他这么痛苦。

有一次他刚喝到胃出血在住院,听到有我妈的消息,非要拔了针头去找我妈。

谁劝都没用。

我奶奶都哭了,一直在后悔,说:「早知道上辈子欠你的,你的事我都不管了。」

我爸冷冰冰地说:「我欠您的。」

我们坐了两小时飞机,然后两小时私家车,然后三轮车半小时,然后走路一小时,才到了他说的我妈可能在的地方。

结果什么都没有!

我当场就哭了。

我觉得特别辛苦,脚上都是泡。我爸脸色也很苍白,呼吸都很粗重。

我试图让我爸清醒一点,我说:「爸爸,妈妈睡在地下,你这样,她会担心的。」

结果我爸盯着我说:「你妈没死!你记住,你妈没死!」

他第一次这么凶我,我哭得更大声。

结果他也不哄我,只是颓然地坐在地上,他的西装都沾了土。

指尖燃着烟,看着远处的青山。

不知道这次又要去哪个山高水远的地方白跑一趟。

「哎。」我叹了口气,继续给毛毛梳毛。

毛毛是我爸送我的萨摩耶,我特别喜欢,现在毛毛已经两岁了,身材和我差不多大。

「毛毛,要是爸爸再带我去找妈妈,我得带你去。」

带着毛毛去找我妈,就当旅游了,我爸发疯的时候,我可以和毛毛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