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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重男轻女,我从小只能睡在厨房柴火堆后面。

我差点被打死的时候,好心人救了我。

我爸却因为高昂的医药费将我扔在医院。

我妈即将生产,他将我从病床上扔下去。

在弟弟出生当天,他得知我患上脑炎又将我遗弃。

我恨他,我要他为我死去的三个妹妹偿命!

却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儿子,竟然是个假的!

“天杀的,招娣可是你们亲闺女!你们怎么下的去这么重的手啊!”

邻居张阿姨领着一群村里的大娘们冲了进来,她们手里有的拿着棍棒,有的举着手机录像。

我努力抬起眼皮想看清眼前的情况,但鲜血糊住了眼睛,看到的只有一片血红。

我想抬手求救,却发现我的手臂软软的耷拉着。

原来,胳膊已经断了。

疼,太疼了,浑身都在疼。

我甚至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好的地方,还有没有好的骨头。

钻心的疼痛从全身各处传来,让我浑身抽搐,疼的我几近昏厥。

父亲正用他坚硬的鞋底,踩着我的脑袋,用力的碾着磋着,恨不得将我的头给踩爆。

我害怕、惊恐,无助的看向砸开大门的众人。

“救,救救我......”

尽管活着毫无希望,但我还是想活下去,去看一眼外面的世界。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大娘们推开了醉醺醺的父亲。

也听到了父亲最常说也最爱说的那句话。

“这个赔钱货抢了我宝贝儿子生下来的机会,我想打死她就打死她!”

再次醒来,看着干净洁白的屋子,我以为自己死了。

从小在柴火堆里和老鼠为伴的我,从来没见到过这么干净整洁的房间。

这样的房间肯定不属于我生活的世界。

我家住在村子里,一个被大山围住的村子。

我的被褥就放在柴火堆的角落中,地上全是泥巴和草灰。

睡觉的时候把被褥放开就是一张床,天刚蒙蒙亮就得卷起来,要是晚上一分钟,就得挨上一顿揍。

我抬起手想要触碰身上洁白柔软的棉被,一阵剧痛麻了半边身子。

被绷带包裹禁锢的胳膊,让我感到惊慌。

趴在床边的人听到我的声音,连忙起身查看我的情况。

我见到是张阿姨,愧疚的哭了起来:“阿姨,都是招娣不好,害得你也被我爸打死了!”

张阿姨在愣了片刻后,心疼的眼泪直落,她声音哽咽着:“傻孩子说什么胡话,你没死,我也没死,咱们在医院呢。”

医院?

是爸爸口中,妈妈要生弟弟时才能去的医院吗?

是治病救人的医院吗?

我对医院没什么概念。

因为过去的八年里,哪怕我被打的半死,打的奄奄一息,也只是在院子里躺上几天就得继续起来干活。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活下来了,我被医院救了!

八年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全都化作眼泪,将枕头浸透。

我哭的喘不上气,大脑缺氧,脸被憋得通红。

两道热流直直的从我鼻腔中喷出。

张阿姨连忙摁住床边红色的按钮,大声叫喊:“医生!医生!”

医生没来,我爸却先来了。

他浑身带着恶臭的酒气,眼睛红彤彤的仿佛要吃人,手里还拎着个绿色的酒瓶子。

在看到他的瞬间,恐惧便如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扼住了我的脖子。

让我呼吸困难,身体颤抖,连思绪都因为强烈的恐惧凝滞住了。

我浑身抖的厉害,我想逃,我不想再挨打了。

再打我真的要死了!

“赶紧给老子爬起来,你住院一天的钱都够买你这条贱命了,你也配?赶紧给老子滚回家打猪草!”

我爸拽着我打着石膏的胳膊就要拉我起来,他这一拽,我才发现我浑身都缠满了白布。

剧烈而熟悉的疼痛从各个地方传来,疼的我直冒冷汗。

我嘴里不停的求饶着:“爹啊!我错了,别拉我了,我快疼死了,我这就起来回家。”

赶来的医生和张阿姨合力才拦住我爸,医生大声呵斥:“你女儿伤的很重,你再不松手,我就报警了!”

我爸每次喝完酒力气就很大,他甩的医生和张阿姨一个趔趄,摇摇晃晃站在我床头,喘着粗气地说。

“我是她老子,老子打闺女天经地义,你们少管我家的闲事!”

医生走到床尾翻看病历,越看脸色越差:“你是患者父亲?患者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你还要她出院去干活?”

我爸拎着手里的酒瓶子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随后“咣当”一声摔在地上,指着医生的鼻子破口大骂。

“怎么!老子打的,你不服?我要她回家,她就得回家!她这条贱命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