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被押上了马车。

即便我奋力挣扎,说自己压根不认识他们,也无济于事。

梁子衿只是看着我闹,然后让手下给梁白宸送信。

可怜我的小驴儿也被当马使,被迫赶路。

梁子衿见我宁愿关心一头驴也不愿关心他,怒了。

“母妃!整整七年!你一点儿都不想我吗?!”

马车的咕噜声掩住他的号啕大哭,我被吓得缩在一角。

“这这这位小公子,我是真不认识你啊啊!”

“我相公早早早死了,儿子也在三岁时病死了,你到底是谁啊?!”

梁子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疑心他要往我身上蹭,躲得远远的。

“我是你的团圆儿!你怎么能不记得我?!”

他开始在马车里翻箱倒柜,我眼睁睁看着他将整洁的车厢弄得乱七八糟。

——好想打人,可我不能。

“这是我五岁时,您给我做的小木马!母妃!”

他将掉了漆的小马举到我面前,我却一脸茫然。

“还有这个!蝴蝶纸鸢!这个!宁福寺的平安符!还有一个小布老虎,去哪儿了?!”他像献宝一样将一堆垃圾送到我面前,疯狂找那个布老虎,“我没带过来吗?!我没带过来!”

我看了只觉得好笑。

那个布老虎,在我去世后,就被他烧掉了。

我死后,梁子衿到底是小孩子,在雷雨天还是想找母妃。

他要我哄他睡觉,找不到人就发脾气,将床上的东西到处扔。

小布老虎就是被他随手一扔,砸向烛台。

那时,我站在床边看他。

所有人惊叫走水了,抱起哇哇大哭的梁子衿就冲出殿外。

我静静地看着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布老虎被烧掉。

好在火势不大,救援及时,除了那个布老虎和一些零碎物什,其他都没事。

只是梁白宸在得知后,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

“你这个没用的废物!你留不住她的人!连东西也留不住吗?!”

那一瞬间,我是极其痛心的。

我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

“你对我不好,对我们的孩子也要这样吗?!”

很快,我就死心了。

梁子衿对他的父亲怒吼:

“你才是废物!你偏宠皇后和贵妃!你都不爱母妃!”

“你才是那个留不住她的人!”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

那时,我当他年纪小,不懂大人间的弯弯绕绕,所以当他对着皇后、贵妃甜甜地笑,和她们诉苦我待他太过严厉时,我告诉自己:

——他只是个孩子,他懂什么?

等他长大了,他自然会懂我的良苦用心。

原来,他不是不懂,而是装作看不见。

他踩着我的痛苦在幸福里成长,对着我恨的人展露乖巧。

所以,我将最后一点积分给了系统,和它定了赌注。

既然他们悔,我就要让他们更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