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云卿深吸一口气,撕下面膜,“奶奶,聿琛没跟我提过回门的事。”

女人声音温柔中带着点软,傅聿琛眸光微动,身姿笔挺地站在浴室门口,目光落在云卿的背影上。

“他不提你不会跟他说吗?使出你那狐媚手段勾引,让他陪你回来。”

云卿并不知道傅聿琛出来了,声音里带着忧伤,“奶奶,您说话好难听啊,难道我不是您的亲孙女吗?”

“云卿,是你抢了阿愿傅太太的位置,你肚子可得争气些,早日怀上傅聿琛的孩子,不然有你好受的。”

“我没勾引过聿琛,傅老爷子看中的是我,怪就怪在我生了这张脸,还真是可惜,我也不想嫁的。”

“你……”

那边似乎被她气到了。

挂了电话后,云卿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她回头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她浑身一僵。

男人扫她一眼,提步离开。

云卿咬了咬后槽牙。

他都听到了吗?

夜里十一点多,云卿刚睡下不久,男人从书房回来,想装睡,奈何对方看见了,她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房间里昏暗又寂静,云卿一动也不敢动,刚要翻身背对他,男人忽地翻身压上来,她心跳如擂鼓。

云卿看到了他眼底的欲望,他低头吻上了她的脖子,炙热的手探进她的裙摆,她浑身僵硬得不行。

“不要,我还疼着。”

傅聿琛停下手上的动作,两手撑在她身侧,怀里的女人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眼底布满害怕之色。

他心莫名一软,从她身上下来。

云卿松了口气,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风都透不进去。

“疼为什么不擦药?”

男人低哑的声音传入耳畔,云卿怔愣两秒,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话,“我觉得它自己会好的。”

其实是不好意思去药店买。

男人没回她的话,云卿脑袋放空了一会儿,安心闭上眼睛。

……

翌日下午。

云卿从实习公司出来,天忽然变了,黑云压城,她忍痛拦了辆车。

狂风大作,暴雨如瀑。

豆大的雨滴猛烈地敲打着地面和建筑物,发出沉闷的响声。

让人心情烦躁不堪。

云卿抵达御景山庄时已是六点半过后了,出租车停在别墅院子门口,从院子进到里面的门要两分钟。

她拿包挡在头上,跑进别墅院子大门,地上积水多,险些摔了一跤。

夜里十点,傅聿琛还没回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房间里的一角,形成了朦胧的光影。

云卿也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迷迷糊糊中听到开灯声,头顶的灯忽然亮了,她浓翘的眼睫颤了颤。

不多时,她听到浴室方向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他在洗澡。

许是淋了雨的原因,云卿现在有些头昏脑胀的,鼻子不通气。

耳边传来脚步声,他上了床。

云卿呼吸平缓,数秒过去,身旁的人仿佛睡着了,她沉沉睡去。

凌晨一点多,傅聿琛听到微弱的呓语声,那声音仿佛响在他耳侧,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妈妈”。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啪”的一声打开灯,幽深的目光直落她脸上。

女人紧闭着眼睛,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面颊泛起潮红,浓翘的眼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妈妈,我好热……”

“云卿?”

见她没反应,傅聿琛剑眉蹙得更紧了,俯身用手碰她的额头,指尖像是碰到火炉,烫得灼热吓人。

他拿手机拨打电话,对面过了十几秒才接,控诉他大晚上扰人清梦,“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发烧吃哪种退烧药最快?”

“你生病了?”

电话那头的贺云帆等了数秒都等不到他说话,他瞬间清醒了。

“是你老婆病了?”

傅聿琛听到这个称呼轻蹙了一下眉心,没开口否认,静等对面说话。

“要我现在过去吗?”

“只是发烧。”傅聿琛言简意赅。

“发烧也很严重的,有些人发烧一直不退,得打针才退下来。”

傅聿琛娶了个小他五岁的老婆,云家前几年找回来的二**,据说相貌平平,皮肤黝黑,常年干农活。

他想去看看怎么个相貌平平法,其实云卿能被傅老爷子看上,不可能是丑女,传闻也不知是谁传的。

照傅聿琛的性子,他不可能把云卿带给他们几个兄弟看,何况他心尖上还有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傅聿琛听懂他的意思,敛眸看了眼旁边的女人,她蹙着秀眉,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呓语呢喃。

贺云帆很快就抵达御景山庄。

进门看到云卿躺在婚床上,身体裹得严实,面颊绯红,额头上全是汗。

他懵了一下,也没空细看云卿的容颜,有些无语地看傅聿琛,“发烧还盖那么严实,你想烧死她?”

傅聿琛目光平静,那双黑眸里泛着几许冷意,抿着唇一言不发。

贺云帆在心底吐槽,掀个被子都不肯,有心上人就别祸害人家姑娘。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他用手探了探云卿的额头,“这么烫,你不会拿毛巾给她物理降温吗?估计都烧到四十度了。”

“去洗手间拿两块湿毛巾。”

傅聿琛站着不动,眸色晦暗。

贺云帆扶额,“大哥,你还在犹豫什么?这是你老婆,不是我老婆,烧出个好歹来还不是你的责任?”

“烧傻你就有个傻老婆咯。”

傅聿琛那双静默的眸子异常冰冷,利落的下颌线紧绷着,目光扫了眼云卿,转身进了洗手间。

贺云帆打开医药箱拿出水银温度计,作势去解开云卿的睡衣扣子,耳边蓦然响起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

“你做什么?”

“量体温啊,”贺云帆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不解衣服怎么量?”

“有必要量吗?”

傅聿琛语调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幽深的眸底涌动着辩不明的情绪。

言下之意都烧成那样了。

“也是。”贺云帆强忍着笑,还是用电子体温计测了一下,已经烧到40.4度了,他特意拿给傅聿琛看。

“水银温度计比较准,保不准体温更高,人一直高烧不退会危及生命,会发生惊厥,不要小看发烧。”

“你话太多。”

贺云帆:“……”

他迅速给云卿打了一针**针,余光一直留意身旁的人,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傅聿琛拨打管家电话,语气冷淡,“床单湿了,让佣人上来换。”

不多时,佣人上来了。

云卿还躺在床上。

傅聿琛弯腰抱起她,怀里的人轻得让他脚步一顿,他敛下眼睫,女人烧得面部红润,嘴唇干涩。

佣人动作麻利地换了新床单。

贺云帆拿起傅聿琛拿来的湿毛巾敷在云卿的颈动脉上。

做好这一切,他才有空细看云卿的容颜,然而他还没看几秒,一道低沉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传来。

“看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