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温岁安整个身子僵硬了一瞬。

这个声音让她觉得十分熟悉。

很像一个人。

可这个想法下一秒就被她自己否决了。

怎么可能是他,那个人现在估计和正在准备和其他女人的婚礼吧……温岁安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被贴上来的冰凉身体尽数湮灭。

她浑身一抖。

男人将她鬓边的发丝别至耳后,冰冷气息她耳畔厮磨:“你是不是该好好报答我?”

温岁安耳根通红,羞耻心又涌上。

她想要推开他,却根本动弹不得。

“你究竟想要什么?”温岁安忍无可忍。

冰凉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指腹胡乱抹去她唇上的口红,近乎凶狠的啃咬着她的唇瓣。

男人抵着她的唇说:“我要你。”

温岁安吃痛地皱眉,却无法反抗他的肆意侵入。

褪去她的衣裳时,一只手探进她的衣兜,拿出了那张卡片。

男人不屑地哼笑一声:“陪他睡?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下一瞬,那张卡片就被凭空出现的火焰烧成了灰。

从温岁安的角度可以看到对面的穿衣镜,里面只有她一人衣衫不整的身影,温岁安难堪至极地闭紧双眼,别开了头。

第二天。

温岁安被接连不停的电话**吵醒。

她拿起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温母声音一下子就褪去了她的困意。

“这个月的钱呢?快点打过来,你弟弟还要上培训班呢!”

温岁安捏紧了手机,声音有些哑:“我马上就去转钱,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再克扣妹妹的伙食……”

可还未等她说完,电话那头就只剩下了“嘟嘟嘟”的声音。

温岁安深深吐出一口气。

她是从小镇出来的,家里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爸妈从小就偏心最小的弟弟,弟弟吃饱穿暖,玩具换着花样买,而她和妹妹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吃着弟弟吃剩下的饭。

若不是学校反复找爸妈谈话,家里根本就不会放她出来上大学。

虽离开了那里,可她还是无法与那个家割舍,妹妹还小,她怎么可能丢下她不管。

温岁安吐出一口气,起身去拿银行卡。

翻找时,手边忽然掉下来一条红绳,她一下愣住。

这是‘那个人’送的第一件礼物,温岁安本以为她早就将这东西丢了……捡起红绳,她还是不自觉想起‘那个人’。

——祁嘉言。

温岁安相恋三年的前男友,禹城祁家的大少爷。

大一时,祁嘉言大张旗鼓地追她。

温岁安也明白,吊儿郎当的大少爷多半只是玩玩而已,并没有答应他的追求。

可祁嘉言坚持了一年,不管是寒冬还是炎夏,一日不停地亲自给她送花,接她上下课。

有一次休假日她急性肠胃炎发作,凌晨三点多,寝室就只有她一人。

祁嘉言从隔壁市里赶来带她去医院,来得匆忙,车子都撞凹了一块。

温岁安终究动了心,答应了他的告白,这让她一度被调侃作“灰姑娘温德瑞拉”。

可一年前,祁嘉言却提出了分手。

理由只有一句话:“玩腻了。”

第二天,她就在电视上看到祁嘉言和倪氏千金倪姗昕订婚的消息。

那天,从不在戏外哭的温岁安,哭了整整一夜。

温岁安是真的爱过他,花了近一年才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

闭了闭眼,压下胸中情绪,温岁安冷笑一声:“晦气!”

便直接将手中红绳扔进垃圾桶。

语落,一阵冷风吹来,她却毫无所觉,直接去找银行卡。

在银行排队时,温岁安看到剧组的群里在谈论许副导的事。

许导没有死,却和死了也差不多,成了植物人。

温岁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也涌上强烈的恐惧。

缠着她的鬼恐怕是一个厉鬼,指不定他哪天也会这样杀了自己……东想西想,温岁安心情越发沉重。

回家时,的士在一座陵园前堵了车。

有人在办葬礼,大量的车停在门口,蛮横地拦住了马路,却无人敢上前指责。

零碎的叹息声传来。

“唉,他还那么年轻,老天无眼……”

“节哀……”

温岁安莫名心弦微动。

好不容易,终于通了车。

车辆使去时,温岁安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哭得泣不成声,被旁人扶上了车。

温岁安愣住。

这张脸她曾见过。

——倪姗昕,祁嘉言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