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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随着顾念朝坐上了来接她的车里。

说是坐,也只不过是飘在空中,使身体不至于被车甩出去。

我刚一抬眸,便看到坐在驾驶座,两天前刚见过的顾念朝的未婚夫。

车内寂静无声,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仿佛只是打车乘客与出租车司机的关系。

完全不像即将要结婚的未婚夫妻般亲近甜蜜。

「他们都说何望死了,你信吗?」这时,顾念朝淡声开口。

她的视线看向车窗玻璃倒映出的人影,身体如同白杨般端正有力,可话语中却是明显的无助迷茫。

男人满脸难以置信,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半晌开口。

「念念,你会不会是听错了?」

顾念朝脸上露出讽笑,那笑却极度僵硬,甚至比哭还要难看。

「我没听错,从顾娇娇到顾氏夫妇,每个人都和我说何望死了。

「他那种人极度自私,最是懂得怎样去保全自己,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死了?

「这一定又是他们想要扰乱我思绪,好抢夺我手中项目的手段!

「毕竟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做过!」

她在跟男人说话,又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男人沉思片刻,踌躇半晌复又开口道:

「这么说起来,这些年有时我回到国内出差,确实没有听到有关何望的半点消息。

「倒是在七年前听说何氏公司发生了一场变故,听说还挺严重的,不过何氏第一时间将消息压了下去,公司也缓缓恢复运转。

「何望那家伙,虽说人品不怎么样,但不得不承认,在商界鲜少有人能与他比肩。

「那段时间你的情绪一直不太好,我也就没有将这一消息告诉你。」

至于为什么情绪不好,我们在场两人一魂都心知肚明。

何氏最后恢复结果怎么样,我也不大清楚,毕竟那场变故是因我的死而引起的。

顾念朝右拳越握越紧,不知什么时候,经修剪后长度适中的指甲早已深陷在掌心之中。

她抽出一张抽纸,垂眸将掌心中的潮湿擦去,却又像是突然反应过什么般,烦躁的将那一团纸巾丟到了一旁。

「总之,他是不可能死了的。

「他那种人,从小一起长大,多年的情谊他说不要就不要,在利益面前,不论任何人或事都要让步!他的眼里从来就只有利益!

「这种极端利己主义者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死了?

「他到是死了才好,死了才是为民除害!」

初见时,我本以为顾念朝变了很多,但如今,我发现,她还是如同七年前那般藏不了心事,掩不住情绪。

她在焦虑,甚至在害怕!

男人将车停到一旁,同顾念朝商量着。

「要不然,我去查一下,他那样出名的人,只要在网上输入他的名字,他的大部分消息便都可以得知......」

「不许!」

顾念朝满脸的憎恨扭曲,

「谁都不许去查他!他当年说的做的还不够决绝吗?还是说在你心里,也是认为我就是一个任打任骂的舔狗,我就活该丢下脸面,抛下自尊三番五次任他羞辱!」

她眼圈泛红,在车窗外过往车灯的照射下,被极力掩饰的脆弱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无处躲藏,惹人心疼。

看着这样的她,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男人连忙安抚,「好,不查,我不去查。」

随后又生硬的转移话题,「念念,到家了,你回去后好好休息,自从回国,你的脸色明显变得越来越差。如果你觉得累的话,3天后的婚礼我们稍微往后推一推,反正还没通知媒体,一切都以你的身体为主。」

「不用,婚礼照常进行。」

顾念朝打开车门,留下一句「路上注意安全」便转身融入夜幕中。